怀舟看着他动作,双眼微眯,「你这是做甚?」
怀风眨一眨眼,甚是无辜道:「鸿昀用药不过几支参须子也就够了,余下的搁着也是无用,我好歹出了这般大力,拿些奖赏也不为过不是。」
怀舟顿时啼笑皆非,「你想要,待会儿讨赏时直接讨了它就是,还用这般做贼,待会儿出宫时搜了出来,看你怎生交代。」
怀风狡狯一笑,「这般珍贵东西哪里是用来赏人的,到时我说了出来,皇上不允,可不是伤我面子,再说我是跟着你进来的,自是再跟着你出去,谁又敢来拦你的车驾搜你的人了。」
停一停,忽地想到宫中出了这事该当门禁愈加森严,当真保不准撞上不买安王面子的愣头青,到时露出馅儿来可着实不妙,当即改换主意,将雪参重又拿出,塞进怀舟袖筒之中,讨好笑道:「不过你说的很是,若让那些禁军把我当贼拿了,你安亲王的面子也搁不住,不若你替我带了出去罢,他们搜谁也不敢来搜你。」
见了他这副无赖样子,怀舟愈加好气又好笑,便想狠狠刮他鼻子,但省起他面上戴的面具也不知牢不牢靠,这才生生忍住,只换做狠狠一瞪,却也没有将袖中之物硬拿出来。
他不说话,怀风便知他是应了,想到这般轻易便拿到了雪参,甚是欢喜,脸上便带出几分得色来。
说话间,那药煎好了,怀风倒入一只碗中,用漆盘托了出得门来,向秦元凤道:「药好了。」
怀舟跟在他后头,将一脸笑意收起,又换上副肃然之色,三人一齐进到寝殿之中,自有宫女接过碗来吹凉了药汁喂太子服下。
过不多时,药效起来,太子已不复方才萎靡之态,偎在教养嬷嬷怀中轻轻喊饿,喜得皇后搂住了他,一叠声传膳。倒是皇上欢喜过后镇定下来,止住了传膳的内侍,问怀风道:「太子可能进食了吗?」
「太子才醒,不好吃得太过油腻,用些清淡粥水倒是使得的。」
听了这话,怀乾才向秦元凤吩咐道:「叫厨子到这东宫里来,便在茶水房炉灶上现做,你亲自去盯着。」
嘱咐完,看向怀风,「这次多得神医相救,太子方能保得性命,神医有何心仪之物,不妨直言。」
他方才已听皇后说起怀风拒却赏赐一事,便想此既江湖中人,脾性定然不若常人,虽不见得喜爱黄白之物,却说不得另有所图,以他相救太子的功德,便要些别的,以熙朝国力之盛,自己天子之尊,当也打赏得起,于是有此一问。
怀风朗声道:「太子乃国之储君,身系万民之福,草民身为熙朝百姓,自当为我朝社稷略尽绵力,岂是为求赏而来。」
一番义正言辞之语几要将怀舟听得笑破肚皮,若非身处御前,只怕便要嗤笑出声,虽死死板住面孔,唇角也不由抽了几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