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风在旁看着,只见这位嫂子身形轻盈窈窕,五官端正秀丽,尤其一双眉毛微微上挑,少了几分柔美,平添几许英气,迥异寻常脂粉,行止间又落落大方,不由顿生好感,待两人到了自己跟前,赶忙起身见礼,唤道:「大嫂。」
欧婉扬极是爽朗的一个人,听见这声唤,并无一般女子的羞涩之态,大大方方应了,回以一声「二弟」,又送上自己手制的一只荷包做见面礼。
怀风见那荷包针脚细密,上面绣的一丛修竹也极是精致,赞道:「大嫂好手艺,大哥日后有福了。」
岂料欧婉扬一挑眉,「那可未必。」
指着那荷包笑,「光缝这东西便费了我半月功夫,更不用提上面绣样,只绣这一角便将我几根指头扎了个遍,说不得,只好请几位妹妹代劳,才做得了这一个,幸得只你一位小叔,若再多来几位,可真就要了我命去。」
她生于扬州,说话腔调中便带了吴侬软语,偏生几句话说得清脆爽利,只听着便让人忍不住会心一笑。
怀风不料她这般风趣直爽,越发喜欢这位新嫂嫂,亦促狭回道:「大嫂好生实在。」
连同阴七弦与阴寒生,不由都笑出声来。
轮到弘轩见礼时,欧婉扬摘下项上一副金璎珞,戴在弘轩颈间,笑道:「我前日才晓得还有这样一位小侄儿,不曾备得礼物,便将这个给你罢。」
见弘轩生得玉雪可爱,忍不住又顺手捏了捏他脸颊。
待一家人厮见过,早饭便摆了上来,阴七弦数日间不止有了儿媳,兼且多出个孙子,一家人坐在一起,比之往日里父子三人的场面别有一番热闹,不由甚是高兴,见欧婉扬为自己布菜,便道:「以后便是一家人了,咱们家常过日子,没得那么多规矩,你二弟与我也都不是那般讲究的人,你也随性就是,千万莫要拘谨了。」
又指着阴寒生道:「他若有欺负你的地方,只管来告诉二叔,二叔自会给你做主。」
欧婉扬笑盈盈应一声,「是。」
又侧头瞥了阴寒生一眼。
阴寒生装没看见,干咳一声,夹起一块桂花糯米糕送进妻子碗里,「快些吃罢,莫要凉了。」
那桂花糕本是怀风爱吃之物,每上这道点心,阴寒生必会先夹一块送到他碗里,今日却似忘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