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风尘仆仆地回到洛城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因为在洛城上空遇上气流,飞机盘旋了一段时间才进了机场,比预计的时间晚点了将近一个小时。江城下了飞机叫了车急匆匆地赶回外公家的时候,家里却早就没了杜景的身影。
南老教授似乎是晨起,推开房门打量着带着一身凉气就要再次转身出门的江城,轻轻地咳了一声:“那孩子有心,岁前来拜的年,凌晨才回去,睡下不会太久,你晚点去找也来得及。”
江城身形顿了顿,转回头来看南老教授,眼底压抑着些看不分明的情绪:“外公,新年快乐……我先出去走走。”
知道拦不下,南老教授也不再多说什么,摆了摆手,随他去了。
得了应允,江城没再犹豫,转身出了家门。——压抑在他的胸腔里、对立即见到杜景的渴望,丝毫没有因为之前的晚点和熬夜的困倦而有所消退,反而像是在一次抑顿之后将要猛然扬起滔天的浪潮。这种情绪汹涌着叫嚣着快要将他湮没,催促着他一次次地加快步伐下楼,坐上车奔着他熟悉的那个方向而去。
等到终于借着埋没了理智的冲动站到了杜景的家门前,江城在一旁的鞋架上的盆栽下取了备用的钥匙,插进锁孔,动作小心地进了杜景的家门。
凌晨四点多的屋子里,还安静得很。
江城没有停顿地往杜景的房间走去,房门微敞,昏暗的光线里,床上把自己包成了一团只露了脑袋的小孩儿睡得正熟。
江城反手把门关在身后,步伐和呼吸都放到最轻。他抬步走到床边,边走边脱去外套扔到了一旁地板上,掀起了被子的一角俯身压上去。
“阿景……”
黑暗里杜景茫然地睁开了眼睛,轻轻地扑闪了下眼睫,似乎是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呆呆地半晌都没有作出回应。
“阿景……”杜景的这副模样撩动了江城心底里最柔软的那根弦线,他退开了一点,然后带着笑意再一次覆上
杜景却是皱紧了细眉不住地挣扎着:“江秉城……我难受……”
不够清醒的意识让杜景的话音都带着白日里难得的委屈,只是这算得上极轻的音调却让江城蓦然僵住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