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说什么便是什么,聪明的宫里人自此让他戒断了甜。
除却糖葫芦,其他的甜食他也嫌少相食。
他唯一能记清的入口甜尚且还在青少, 他那日出宫倒在地上,被路人相扶时喂下的一口饴糖。
困厄里那一口糖, 甜进他的唇舌,也甜入他的心脉。
此后再多的甜味也比不及当时的味道。
但同样是甜,如今再思及他那次挥散容暮送来的点心,楚御衡视线恍惚,黑眸里浮现浓郁的沉痛。
许是他送来都轻易尝不到的甜味,容暮能触手可得,亦或是容暮送来的甜点还是沈书墨送他的。他当初才会一时气恼, 冲动着便将容暮送来的点心推散落在地。
沈书墨对容暮的心思,楚御衡最初便看在眼里。
沈书墨为何会那般大手笔送书院全同窗点心,不过就是为顺理成章地把最佳的一盘送到容暮手里,否则别人的都是普通的桂花酥,为何容暮的那一份就格外精致诱人。
这样的点心他不会吃,更不会让容暮吃上一块。
楚御衡一直以为自己这般所行没有过错。
可当下看容暮略有讽刺的神色,他心口一紧。
容暮说了对他好,就该只将视线放置在他一人身上,但不该是这般寒寂的视线。
容暮尚且不知楚御衡如今心潮起伏得厉害,在容暮看来,楚御衡刚愎自傲,他现在再怎么猜也猜不到楚御衡是在懊恼。
容暮潋眉,伸手捻去膝盖上的琐碎点心渣,一直低着头不去看楚御衡:“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有一件耿耿于怀的事。”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