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平郡主不可置信地抬头,什么意思?!祁淮不认识她?!

她大步上前:“我,我是静——啊——”

后头突然有个孩童撞来,静平郡主眼看着就要往前扑,她本能控制住身体,却发现祁淮就在身前,心生一计,索性闭上眼直接往前撞。

祁淮快速后退几步,离她远远的,静平郡主心都凉了,若不是她的侍女扑过来抓住她,她今日非破相不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倒在地上,侍女扑到她身前给她做了垫子。

祁淮站在几步远外,声音关切而又温润:“男女授受不亲,姑娘小心。”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静平郡主又羞又伤心,都没顾得上爬起来,趴在地上就是一顿哭。

程渠他们这些明卫暗卫都在心里大笑,见祁淮要往河对岸走去,程渠立即道:“国公爷,方才小郎君跑去买了个花灯放。”

“花灯?”祁淮当然也不知道花灯的说法。

程渠给他解释了一通,又道:“其实这些花灯压根到不了运河里去,您也知道下游往下不远处,那里还有面城墙堵着呢!”

确实,那城墙虽然下面有洞,却有特制的很密实的铁栏杆给堵着,完全不足以令那些花灯过去,这些花灯,也都是些哄人的玩意儿罢了。

祁淮已经看到河边那一团白,是蹲趴在雪面上的祁知年。

他想了想,直接带着程渠上了城墙,守卫不认识他,见到他的腰牌立即弯着腰请他过去,他从城墙的另一端下来,走到一棵常青树下,看向对岸还紧紧盯着水面看的祁知年。

祁知年的的双眼随着小小花灯移动,祁淮很快就锁定属于祁知年的那盏花灯。

花灯飘至传说中安全的中心地点,祁知年面上都是满足的笑容,整面河灯的光辉,全部落在他的双眼中。

一身雪白的他,好似那水中生出的精怪,天真诱人。

即便隔着这样的距离,祁淮还是不由看得怔住。

“国公爷,那灯来了。”程渠提醒他。

祁淮回过神,花灯已经绕了个弯,早就离开祁知年的视线,祁知年却还是虔诚地双手撑着雪面,眼巴巴地看着。

祁淮伸手就在树上掰下根树枝,直接走到城墙根处,待那花灯浮来,他也无需他人动手,亲手将那花灯捞过来,小小的一盏腊梅花灯就这么到了祁淮手中。

看到是腊梅花灯,祁淮都觉得好笑,看来是真的极喜欢腊梅的。

拔掉其中的小蜡烛,压着的是那被蜡油封住的小纸条。

祁淮毫不手软,也将那滴蜡油取出来,花灯递给程渠,他掰开凝固的蜡油,展开那张纸条。

“……”

愿他——他是谁?

小家伙心中原来还有个人?

祁淮不由冷笑,程渠缩缩脖子。

祁淮再看河岸对面,祁知年撑着雪面在慢吞吞地起身,许是腿麻了,起到一半又掉了回去,他在地上滚了半滚,祁淮是替他担心得不成,就怕他摔疼了,祁知年却是自己又爬了起来,翻过外面的大斗篷就看,发现没有碰脏,还拍拍自己心口,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

祁淮是气也不好,笑也不好的,手上拿着那张纸条,视线却是再也无法离开那个小小身影。

祁知年走了两步,又忽地回来,再蹲下身,不知又在做什么?

祁知年是看着地上的雪,想到个主意,他蹲在雪面,抓了一团雪,揉成球,再用手轻轻往下按压,压扁后,手指在这里捏捏,那里再搓搓,掌心里很快多出片“花瓣”。

他从地上捡了根细细的枯树枝,小心地在上头画出枝叶脉络的纹路,依样一共做了五枚花瓣,最后将它们拼凑起来,固定好,再用枯树枝在正中心画上花蕊的纹路。

他将做好的一朵小小的“腊梅花”放在手心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