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前一直在发呆,隐约听祁淮说会有人去接娘亲他们。

不太放心,他还是问了句:“我娘……范嬷嬷他们还好吗……”

祁淮低头看一眼他的小脑袋,意味深长道:“你大可不必在我面前这么小心。”

他厌恶姜家没错,曾经更是极度厌恶姜七娘,这些他都承认。

但是因为祁知年,他完全可以放下对姜七娘的所有负面情绪,也是这点,他发现祁知年对他的影响到底有多大,他从来是个睚眦必报之人。

姜七娘可以算是唯一幸存者。

“你娘他们,我已叫程渠去接,不过他们人多,还是在客栈先住一夜,明日天亮了回城即可。”

祁知年心中又继续嘀咕,听这话音,怎么还真的没法走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真的想离开吗?

祁知年渐渐没了话音,夜也越来越静,风虽大,祁知年裹了两件披风,丁点儿不冷,浑身暖和和的,后来更是靠在祁淮的怀中直接睡着了。

祁淮的手紧紧圈住他的身子,将小小的人拢在怀中,只觉心房缺失的那一角,又回来了。

“吁——”的一声,祁知年迷迷瞪瞪醒来,他揉揉眼睛,察觉到马已停下,眼睛还没睁,先问:“到哪里了?”

却没有人回他,只他身下一空,他立刻睁眼,已经落在祁淮的怀中。

祁淮将他从马背抱下来,再直接往里走。

祁知年发现这里是温园,花木大多属于春天,此处本就为赏景所建,不过略微一扫,哪怕是夜里,祁知年也觉得风景极好,不知是什么花的香味不时随风而来,祁知年陶醉片刻才彻底清醒,挣扎着要从祁淮怀中下来。

祁淮却将他抱得更紧。

或许是先前已经发过一次脾气的缘故,祁知年“熟能生巧”地用从前绝不敢用的稍有些埋怨的语气说:“您让我下来啊!我又不是小孩了,可以自己走路的!”

祁淮脚下不停,手也没松,只是说了句:“哦,这是担忧我老了,抱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