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姜七娘心中早已经有答案,当初她怀祁知年便是,因为瘦,整个孕期都不是很显怀,很嗜睡,闻不得丁点儿的鱼腥味,祁知年与她是一模一样的。
曾经,姜七娘以为被姐妹设计扔进相公馆的那天,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候。
后来她去了英国公府,被父亲逐出家谱,又几乎失去一条性命才生下祁知年,她想,应该没有更坏的时候了吧。
直到,她与祁知年一同被赶出家门,被整个京都的人指指点点,近两年又发生这么多事。
她已经逐渐麻木,也在努力鼓起勇气,性子甚至变得积极许多。
到了此时,她才知道,她还是太弱。
今日才是她此生最为艰难的时候。
她努力直起身,磕磕绊绊地走到祁知年身边,抓住祁知年的手,崩溃哭道:“年儿,这个孩子不能要啊,当年娘生你,差点没了半条命,你本是男子,若要按黄大夫说的法子生子……娘不能接受,真的不能接受,娘死了都愿意,却不能叫你如此,你也才是个孩子……”
姜七娘一直很感激祁淮愿意收留他们母子俩,这是头一回,她是如此怪罪祁淮。
若不是祁淮,祁知年又怎会如此。
祁知年叹着气,也反手握住姜七娘的手,温声道:“娘,当初您怀我时,也极为不易,甚至差点丧命,您可曾想过放弃我?”
“……”姜七娘语塞。
“娘,我与您是一样的啊,这是我的宝宝。”
姜七娘悲从中来,伏在祁知年的手臂上,大哭出声,范嬷嬷也跟着哭。
黄连出来劝道:“姜娘子你放心,知年兄与你那时又不同,他的身体很健康,底子甚好,我每日都替他把脉,他的心态也调整得非常好,再过十来天,我们便能靠岸,到乡下找个安静地方待产,有我坐镇,决不会有事!请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