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佳书没有多想,扯掉手套,开门下车。
她得抓紧时间,吃完晚饭洗了澡,还得开车到机场赶回国的飞机。
一边脱鞋进门,一边在玄关喊,“爸,你来朋友了?”
然后立刻,宁佳书闻见了厨房里传来的香味,她已经快半年没吃过一顿中二八经的上海菜,那甜里攥着咸香的肉味几乎在一瞬间窜入她的口鼻。
嗅觉是人类最强大的感官,味道也往往要比场景记忆来得更深刻,更久远,人们能忘记许多事,却往往忘不了熟悉的味道。
宁佳书的动作迟疑着发僵,鼻子瓮动,又嗅了两遍,愣在原地。
她知道,这不是宁父做的饭。
毕竟这香味,宁佳书像熟悉宁母的手艺一样熟悉它。
她在厨房边上瞧了无数次,甚至知道这道菜应该在什么时候放糖,什么时机下醋。
是她的错觉吗?
她扶着门框的手在轻颤,不敢转身,害怕希望落空。
“伯父早上给我打电话,他说你很想我,我就过来了。”
不是假象,不是幻想,霍钦的声音是真真切切在身后响起,低沉温润,和梦境里一模一样。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宁佳书便落泪了。
她能听见脚步在朝自己走近。
来不及切换哽咽的嗓音赶紧大喊,“你别过来,我浑身都是汗,没换衣服也没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