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大跨步进包厢。
三个人坐下来,江连阙将点单递给江梨:“看你要加什么菜。”
他喜欢清静,这包厢毗邻庭院,窗前恰巧立着一株巨大蓝花楹。
眼下正是花开时节,透过一方木窗,大半视线都被盛开的蓝紫色花瓣挡住,但向下,又能看到波光粼粼的荷塘,与水中倒映着的皎洁月光。
江梨以前也很喜欢这地方,可她现在完全没心情赏花也没心情看吃的。
因为她哥一坐下来,就开始感慨:“我看你俩好像挺熟的样子,还需要我再做一遍介绍吗?梨梨小时候见过你骆驼哥哥的,你还有没有印象?”
“我有印象是有印象……”她被这话一激,情不自禁脱口而出,“可他那时候压根儿不长这样啊!而且你俩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穿情侣装!”
是,她想起来了。
骆亦卿在花楹树下问她“你计划什么时候跟我上床”的瞬间,她就全都想起来了。
就这个一本正经瞎扯淡还让人觉得帅到上头的劲儿,除了骆亦卿,她就没再在第二个人身上见过。
早在她读小学时,两个人就见过面,而且还不是一次两次——
那时候江梨还小,天天被妈妈按头要求学钢琴,也不敢奋起反抗。
她对乐器实在没有兴趣,偏偏顶头的堂哥在这方面竟然还牛逼得不得了,于是在她气走第五个家庭教师后,她妈忍无可忍,终于趁着暑假,将她提着领子赶出了家门。
……让她去跟她的准钢琴家哥哥,进行教学会晤。
江连阙家在北方,高中却是在南方读的,江梨去找他,得跨过小半个国家。
明明小时候也没少出国玩,可她头一次离开父母这么久,还是惊慌得像一只离巢的幼鸟。
所以骆亦卿和她的人生第一次见面,就是看到她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