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仉南的状态始终维持得不错,和林杰沟通时,对方鉴于他目前的稳定程度给出了开始第二阶段治疗方案的建议,仉南欣然接受。
这次的心理康复是父母陪同他一起去的,他体谅长辈的舐犊情深,难得没有拒绝。
从医院出来,仉墨文要回美院准备下午的写生课,秦佑之也要去画廊谈一场竞价拍卖会,于是他们在清海医院大门口兵分三路,各忙各的。
回到家中,坐在颇具艺术感装潢的客厅沙发上,犹如这几天的情景再现,又是无所事事的一个午后。
仉南百无聊赖地翻阅过几本最新刊的杂志,被多彩绚烂的配色启发,心念转动,决定再给自己一个尝试的机会。
深吸一口气,他抬手推开画室的门。
重新站在画板前,眼前是雪白的画稿,手边是各类型号的画笔,他却深深蹙眉。
实际上,他患病的这段时日也是治疗的延续,无论是对于他的病情,还是之于他曾经油枯灯灭的灵感来说,药物配合系统的康复并非毫无起色,起码现在面对着画具,他并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脑海中盘桓萦绕着混乱的情节走向,也始终能看到一点不甚清晰地、朦胧的人物影子,只是无法实际落笔。
所有脑内的影像都在笔尖触及到画纸的前一秒,倏然消散,只留给他一个模糊的轮廓剪影。
仉南放下铅笔,缓重地叹了口气。
那道身影有点熟悉。
毕竟在陷入意识混乱的那段时间里,他曾经描摹过无数次,画满了一张张画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