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罗娜把她搂在怀里,带回了贫民窟。
周琼迷迷糊糊的,但等她意识到踏入贫民窟的那一刻,她还是感到重返人间,真正松懈下来。
罐头小屋内,烛火下。
罗伯特拿着小镊子,把嵌入周琼皮肉中的玻璃碎渣一粒一粒挑了出来。
亚力克拿着沾满药水的棉签给她的创口上药。
旁边的托盘内呈着数十片带着血丝和肉屑的玻璃碎片,而且数量还在不断增加。
血水擦下了一盆又一盆。
亚力克的泪水从没有停止过。
他强忍着不去吸鼻子,亮晶晶的泪水和鼻水把他的脸沾得湿漉漉的。
他急匆匆地说着去打热水,然后拿着盆站在屋外无声地大哭起来。
周琼躺在柔软的被褥里。
她多想告诉他们她没有事。
其实肾上腺激素上头的时候,是感觉不到疼痛的。
可是,当她终于安全地逃出来的时候。
当她见到可以信赖依靠的人的时候。
周琼觉得好委屈。
为什么她要来到这种破地方。
为什么她要经历这样的折磨。
她好想回家。
好想躺在妈妈的腿上和妈妈诉苦。
她真的好痛。
浑身都在疼。
没有一个地方不在痛。
“她烧得很厉害。”伊恩捧着一大箱冰袋从外面走了进来,“医生说她可能要分化了。”
“分化?”罗伯特揪心道,“她被注射了什么吗?”
“并没有找到注射孔。”伊恩道,“露比送到医院后当天就分化了,可能他们接触了什么刺激物。我查过资料,有些虫子身上的确有诱导素,她们可能接触了虫子的分泌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