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娘不用说了。”
南渔强撑着心情,顺着她的话往里走,便看见唯一的木床上,睡着一个妇人。
妇人发稍片片斑白。
她鼻头一酸,上前走了两步,喊道:“阿娘?”
“嗯?”
床上的人在昏睡中,却答应了一声。眼睛似蒙了层雾,持久无法聚光。
方氏叹息:“兄嫂她,因为病太重,去年便瞎了。”
“什么?”她心中震荡,不可置信地伸出手在阿娘眼前晃了晃。
毫无反应。
床上的人听到方氏声音,问了句:“谁来了?”
“嫂子,是囡囡啊,你最疼爱的小囡儿……”
“你说谁?”
床上的妇人顿时神情激动,拖着病体,就要起身。
南渔扶住她,“阿娘,你别动。”
“囡囡吗?是我家囡囡?娘不是在做梦……”
妇人将她的手紧攥,生满冻疮的手抚上她的脸。
那梦中她一直惦记的脸,不知现在变成什么样子……
南渔仅在悲伤中沉溺了一小会儿,便调整了心情,同景垣说:“少卿,我娘的病就劳烦你看看。”
景垣早就震惊在他看到的景象中,突然被她一叫,男子答:“臣尽力。”
景垣掀袍坐在床边,抚上妇人的脉象。
之后,他就借着光亮检查了其他,半晌,才与南渔说,“令母的情况,还不算太遭。”
“娘娘,比起她的沉珂,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补充更多营养。如果可以,能否给她换个屋室?方才臣看了一遍,这屋子虽最宽敞,但背面靠阴,四周又有树木遮挡。长此以往,势必寒邪入体,不利于身。”
“如果能换一间相对白日照射足的屋子最好……”
南渔看向方氏。
方氏一怔,想了片刻,有点为难。
“这个恐怕不好办。”她抬眼,“现在咱们住的各屋子要说阳气最足的,那就是你大舅母住的那间,只是二姑娘,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个脾气,一点就着……”
方氏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
瞧着是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