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延禧大模大样,果然站到了娄室身边,旁若无人的看了几眼舆图,忽然笑道:“元帅,昔日阿骨打陛下派你和阇母将军攻打临潢府,不过半日,即下外城,骇得小王胆破,远遁云州,那是何等军威?莫非这区区郑州,倒比临潢府还能打么?”
他说起自家丑事,面不改色,娄室又是一呆,转念才明白过意思:称帝的耶律淳如今便在郑州,若是打得慢了,甚至打不下来,新一任的天锡帝,岂不把他这旧日的天祚帝比了下去?
可以输给金人,绝不可输给自家人!这便是云州王的意思。
娄室想通,哈哈大笑,摆手道:“云州王,莫要闹脾气,今时不同往日,打你临潢府时,乃是陛下亲征,麾下多少勇士?如今我这里看似十余万人马,金国老卒,却不足万,女真本族将士,更是只有三千,若是折得多了,后面对上残辽大军,却如何应付?”
耶律延禧听罢,很是不满,“哼”的喷出两道粗气,大叫道:“元帅,你是一军胆气所在,何故灭我金国威风?长他辽人志气?别的人本王不知,耶律淳这厮我还不知么?若论血脉,他是我的堂叔,不看亲戚份上,废他多时矣!此人是个志大才疏的,又没胆气,不是萧干支撑,他何德何能打到黄河以南?”
银术可听得连连摇头,劝阻道:“云州王,我等知道你看他不喜,但是打仗不是打猎,岂能儿戏看待?”
耶律延禧怒道:“银术可,你看本王不起么?是!本王在伱手上败过那么两三次,但你要晓得,这不是本王军略不及你,实在是大金天命所归,天地都要为你助力!你这厮怎能贪天地之功,进而小觑本王?”
银术可被他说得呆了,哭笑不得道:“你、你这番话说得,我都不知道你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拔离速替哥哥出头,发怒道:“哼,耶律延禧,你这厮每每被我们打得兔子一般逃命,如何敢同我哥哥银术可媲美?”
耶律延禧不屑摇头:“你这莽夫,只知道冲锋陷阵,岂知兵法之妙?本王自幼读了许多兵书,化用在打猎中,无往不利,岂容尔等小觑?娄室元帅,本王这便替你献上一条计策,管教你一个时辰之内,大破郑州城。”
一言到处,一众金将齐齐一愣,你看我、我看你,随即哈哈大笑。
一时间,帅帐内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耶律延禧没料到竟是这个反应,咧了咧嘴,似乎想跟着笑一笑,却又收住了,神情颇是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