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迁回头望了一望,因河道转折急,视线都被悬崖遮住,并不曾看见后面情况,只是呼声四起,显然不止一组筏子翻覆。
老曹大喝道:“不必看了!吾等此次远征,真正凶险处,本不是西夏守军,正是脚下这条黄河!有所折损本是难免,大伙儿各安天命便是!”
如此飞速行得十余里,形势更加险峻起来!
只见脚下河道,越发逼仄,最狭窄处,甚至不足三四丈,原本浊浪,此刻都化作了滚荡白涛,两下山崖嵯峨陡峭,竟连天光也遮蔽住了。
行船至此,便连哭喊声都听不见了,涛声便如巨雷一般,听得久了,神智都要迷离。
眼中所见,激流奔转、怪石狰狞,一派阴气森森景象,任是胆大包天之辈,至此也不免心惊肉跳。
便连焦挺这等恶汉。此刻也竟不住发抖,张手搂住时迁,嚎叫道:“哎呀,哥哥,这条黄河,莫非直通来了黄泉?若非地狱,岂有这般恶景?”
时迁反而比他更淡定许多,虽然也白了脸,但毕竟艺高人胆大,一边信口安慰焦挺,一边挣脱开他拥抱,伸手握住腰中锁镰,一双眼睛贼光烁烁,孙猴儿般四下扫视。
却是在心中计较好了:若是真个有失,便把锁镰飞出勾住石头,凭着这身轻功,誓死也要保住哥哥,至于嫂子和焦挺兄弟,却实在顾不了许多也……
焦挺尚且如此惊惧,“一丈青”纵是女中英豪,难道更能胜过他去?
可怜这个娘子,早已头晕眼花,一张桃花粉面,此刻早化苍白,死死牵住曹操的手,垂泪道:“你我不该在一条筏子上的,这筏子若也翻了,孩儿岂不是同时没了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