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解释这些让她有点累了, 她坐到一边的椅子上, 又看向了水箱。

“拿那个做比喻吧。我们本质上都处在网路深处的【深海中】。但是被【锁定】的人,就会失去对水底压强的承受能力, 在水底身体里的数据会慢慢挤出来被销毁,就像被扔到粉碎机里一样。”她没有看向我,“……不过过程是无声无息的, 因为我们并不能从生理意义上算是人类。”

“………等到身体的数据不够再支持身体的运转, 就会崩坏。”

冷静的讲述着自己的情况, 松山仿佛在说着别人一样,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我们做不到把这种四处而来的压力全部抵消, 所以,也阻止不了数据崩散。”

她没有看我,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干掉观测者, 你是这么想的吧?我建议你趁早放弃会比较好。那种事,我们在多年前尝试过了。”

———已经做过了吗?但你确实是说过观测者的真实身份不明……

“在花费了巨大的代价杀掉了以后,我们才知道人类的意识在虚拟世界是不可能死亡的。充其量不过是换一个形态继续存在而已。”

短短的几句话里发出的巨大的绝望气息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来。

———根本就没有有效的办法。

知道了这样的结论后, 我根本想不出任何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案。

“………”

想要开口,但喉咙像是被塞住,想要活动身体,却像被周围过度凝滞的空气所包裹住,仿佛处在深海,在黑暗中下沉。

———【分辨善恶树】和这种绝望对抗了八年,或者更久。

“………你早应该知道的,要责怪我就责怪吧。”松山避开了我的视线,“要是让观测者发现你在这里打工的身份,就会像我一样被【锁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