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村里都是一个家族的人,有个晚辈亲戚接济了她几个月,常常悄悄给她送些米油菜肉之类的,每次都是瞅准她出庄子去上坟的时候,趁没人的时候给她,她很感激,以为对方就是单纯的心地善良想帮助她,因为按辈分这个叫叶堂利的男人还要算她的孙儿辈。
直到昨天,叶堂利先是塞了一条咸鱼到她挎香烛的篮子里,八成是以为时机成熟了,又顺势在她怀里摸了一把,说今天晚上会来找她,再给她送些新鲜的肉,还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想必她守寡几个月饿坏了,今晚让她吃个饱。
小寡妇就算涉世不深,也知道半夜登寡妇门的必然不是什么好人,更何况对方还动手动脚了,那更是存了龌龊的心思的。
这几个月她的日子过得生不如死,心里想着清明节家里的坟也上过了,早已了无牵挂,索性一根绳子吊死自己,含笑追随家人而去了。
叶秋彤蹙着眉在心里理完了这笔烂账,心里憋了一口气,该死的地痞无赖,欺负一个啥都不懂的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上辈子叶秋彤豁不出去,因为她总觉得只要自己忍耐忍耐再忍耐,撸起袖子加油干,总能挣到钱走得远远的,摆脱那些烂人,日子没被逼到尽,就不需要鱼死网破,结果最后把自己逼死了。
事实证明,委曲求全这条路走不通。
叶秋彤去掏手机想看看几点了,一摸兜才反应过来她已经穿越了,她又抬头看天,今夜的月亮又圆又大,照的天地都敞亮,可惜她没有看天色判断时辰的本事。
可是凭着女人的直觉,叶秋彤觉得那个混蛋差不多该来了。
该来的躲不掉,叶秋彤冷哼了一声,心里有了计较,目光在灶间巡视了一番,她找到了满意的东西。
叶秋彤大步走到角落,地上摆着一个破铁盆,拿起来迎着月光发现里面有些炭灰,想必是冬天用来烧炭取暖的火盆子,后来叶老爹卧床之后,家里失了经济来源,原身一个娇滴滴小姑娘六神无主,她把家里能卖的值钱东西都卖掉了,这破铁盆还留着八成是因为卖不上价。
叶秋彤拎着盆,顺手抄起锅台上的擀面杖,气势汹汹地出去打开了院门。
这时候已经到了人定时分,庄户人家为了节省灯烛,大多睡得早,几乎听不到人声了。
叶秋彤靠着门框站着,斜着眼觑远处那个专捡家家户户院墙阴影处走的人影子,他躲躲藏藏走路的样子看起来有点滑稽,就像一只见不得光的耗子。
这个无赖名叫叶堂利,因为脸长得黑,下巴又长,平日里没少干缺德事,庄里人当面背后都叫他叶长驴。
叶长驴没料到今天居然出了这么大的月亮,明明前头连阴了四五天,夜里伸手不见五指,有心不来,他一想到那小寡妇鲜嫩嫩的小脸蛋,长得比那花儿还好看,心里就痒痒。
已经接济她几个月了,就是条母狗,也该养熟了,是时候回点本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