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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的男人坐在主位上,眼帘未掀, 只独自泯了口茶道:“坐。”

离汪畏之下天牢以过去好几日,汪员外一家起初还能念 着旧情装模作样,到后来似乎觉得出去无望,早已将仅有的那点情份抛却。

他的小娘本就不待见他,以前在青山镇看着他独子身份还要 装装样子。

如今仗着身孕,嘴上更是缺德,而他的父亲除了指责沉默外,一言不发。

倒是那小妹还有些良心,或许是小娃没有她爹 娘那样趋炎附势的心性,在这绝望的环境中给了汪畏之仅有的一点温度。

这几日来他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坐在墙角,将自己这十几年的 人生前前后后想了一遍,可无一例外的,最后他想到的依然是那有着狐狸眼的男子。

斜斜歪倒在木板上,原本还有些圆润的下巴因为这 几日的牢狱之祸已然瘦削不少。

隔壁牢房内,那女人又开始骂骂咧咧起来,汪畏之这几日简直听的烦了。

拔了两簇稻草,揉巴揉巴 塞进耳朵内,将那魔音隔绝在外。

但似乎今日有些不同,那女人还站在隔间辱骂时,牢房外长长的过道上走过来几名侍卫。

带头的 侍卫走到汪畏之牢房前将门打开,“把他带出去。”

几名侍卫上前,将还靠坐着的汪畏之架了起来,“走吧,时间到了。”

这几人 十分不客气,推搡着汪畏之往前走,少年将耳朵内的稻草拨了出来,时间到了,可他却不知道前面等着他的是什么,他看了看隔壁汪员外一 家。

那双圆溜溜的猫儿眼内,只要细看,似乎依稀还能分辨出几分眷恋。

可隔壁牢房内的那两人却神情恐慌,十分回避,深怕和他 扯上联系。

虽然这几日他们早已将汪畏之的心搓磨透,可他却仍被这样的神情刺伤,心口不可抑制的泛出寒凉感,在收回视线时,那点 眷恋已然消散。

几名侍卫押着他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