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毓的固有认知中,在乡下呆了这么多年的凌墨,骨子里就该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村姑。
强忍住了想要吐槽凌墨的念头,苏毓一屁股坐到了凌云龙身侧的座位后,也顾不得一旁的闲杂人等,腆着笑脸,柔声细语地朝凌云龙赔不是:
“云龙,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好不好?时萦的死和我当真没有关系,我也是才知道原来她并非死于医疗事故。”
凌云龙懒得掩饰对苏毓的厌恶,冷冷地道:
“别在我面前直呼她的名字,你不配。”
苏毓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布满血丝的眼睛里也淬满了恨意。
沉默了大半晌,见凌云龙用完餐,起身离开饭厅,苏毓再按捺不住性子,紧跟在他身后,絮絮叨叨地解释道:
“云龙,你相信我。小甜绝对是你的亲生骨肉,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是。蒋方书在自杀前精神就不太稳定,一个疯子说的话,岂能当真?”
“集团事务繁忙,我今晚就不回家吃饭了。”
凌云龙并未直接回应苏毓,而是以这种委婉的方式,暗示着苏毓他们之间尚还有和好的余地。
“好,我知道了。一会儿我让田妈炖点补汤给你送去。”
苏毓没想到凌云龙居然还愿意跟她说话,欣喜若狂,激动地热泪盈眶。
她不知道的是,凌云龙自昨夜得知苏毓入室行凶,损毁了谢潇爱的容貌之后,就已经想好了同她一刀两断。
再加上苏毓当年对时萦的迫害,足够让凌云龙狠下心肠,同她彻底决裂。
之所以假意和好,绝不是因他还顾念着往日的情分,他纯粹是想要将利益最大化罢了。
眼下,欧阳斌依旧是时简集团的第二大股东,凌云龙可轻易得罪不起这尊大佛。
他寻思着,就算是要动苏毓,也得等欧阳斌飞回o洲之后,再慢慢地同苏毓算旧账。
至于凌甜并非他的亲生女儿一事,他也绝对不会轻易让外人知晓。
凌甜即将入主梁家,就算是出于利益方面的考虑,他也会尽可能地饰演好一位对女儿极尽宠爱的父亲一角。
过段时间,等他彻底销毁被苏毓拿捏在手的自己非法走私违禁药材的证据,再上演上一出大义灭亲的戏码,实名举报苏毓和蒋方书二人狼狈为奸犯下的累累罪行,顺势将所有罪责推给苏毓,便可不费吹灰之力地洗白时简集团的声誉。
凌云龙想好了该怎么压榨苏毓的剩余价值之后,情绪总算有所回暖。
临出门前,甚至于还回眸朝着苏毓绽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苏毓不明所以,只觉受宠若惊,娇嗔地朝着凌云龙喊着话:
“云龙,今晚记得早点回来。”
“……”
凌云龙被她矫揉造作的样子给恶心到了,差点儿就当着她的面,将刚刚吃下去的早餐尽数吐出。
彼时,凌墨也已经吃完了早餐。
刚准备去上学,不经意间扫了一眼凌云龙搁置在餐桌上的报纸,意外地从报纸上看到了本该在监狱里服刑的林鲍。
出于好奇,凌墨特特停下了脚步,仔细地浏览着报纸上的这则社会新闻。
新闻上称,林鲍于入狱前就已经感染上了重度花柳病。昨天傍晚,狱警带着林鲍外出看病时,林鲍趁狱警不备,挣脱了脚上的电子镣铐,逃了。
报纸的末尾,还附上了林鲍的寸头照,并发布了高价悬赏令,鼓励广大市民踊跃检举。
“愚不可及。”
凌墨摇了摇头,心下暗忖着林鲍想要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司法系统,无异于以卵击石。
这样做的结局只有两个。
一是亡命天涯惶惶不得终日,二是牢底坐穿再难得见天日。
意兴阑珊地将报纸搁下之后,凌墨这才在刘忠的连番催促下,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