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北冥一脚踹上了车门上,俊美无俦的脸上好似被阴云所罩,黑沉似滴墨。
他不过是让史密斯先生吃了一顿狗粮,没成想,史密斯先生反手就送了他一份“大礼”。
史密斯先生若单单算计了他,他还不至于这样生气。
关键是,这条信息极有可能伤到了凌墨的心。
想到近日来总是闷闷不乐的凌墨,秦北冥就恨不得将史密斯先生沉塘喂鱼。
为纾解心中愤懑,他当即就给陈虢去了一通电话,让其给史密斯先生的相亲对象发去史密斯前女友们的视频集锦。
挂了电话之后,秦北冥便调转了方向,欲尽快向凌墨解释清楚这一切。
前几日,凌墨曾问过他,一开始的接近是单纯的凑巧还是蓄谋已久。
他给的答案是蓄谋已久。
那时候,他还不知史密斯先生给他使了这么大一个绊子,故而并未特地说明,所谓蓄谋已久,图的仅仅只是她这个人,从未考虑过其他因素,也从未想过利用她。
玄薇得见秦北冥掉头欲走,再顾不得其他,迈着细碎的步子,小跑着从大厅里跑了出来,不偏不倚地拦在了车前。
“秦先生,爸在里屋等你呢。”
玄薇敲了敲车窗,含羞带怯地看着他。
“……”
秦北冥淡淡地扫了眼她的手指在车窗上留下的印记,不悦地蹙了蹙眉。
不过听闻战寒爵还在屋中等着他,他终是下了车,随着她一道跨入了战家大厅。
“家中只你一人?”
秦北冥总感觉偌大的战家老宅不应当这般寂静才是。
可四下环视了好几遍,甚至连一个帮佣的影子都未得见,心底里骤然生出了一丝警惕。
“这些年来,爸一直在m洲发展,鲜少回临江。故而,家中只我和爸二人。不过,每个星期一,总会有帮佣定期上门打扫卫生。”玄薇替秦北冥倒了一杯茶水,柔声细语地答。
“战先生人在何处?”
秦北冥不动声色地将跟前的茶杯推至了一旁,不耐烦地问。
“我爸估摸着还在楼上用餐,我这就上楼催催他。”
玄薇如是说着,紧接着便急匆匆地跑上了楼。
秦北冥扫了眼手上的腕表,眼瞅着已近下午两点,他的心情更是焦灼到了极点。
自昨晚醉酒之后,他就想着同凌墨求和。
结果,话未说完,就睡死了过去。
本打算在电话里头同她说清道明事情的原委,一想到这个时间点她还在上课,只好作罢。
而楼道上,早已燃上了锁寐香纂的玄薇正歪着脑袋,偷偷地窥伺着秦北冥的一举一动,嘴上还默默地数着数。
可当她从零数到一百的时候,原本面色如常的秦北冥突然变得坐立难安,他骨节分明的手亦开始频频地扯着领带。
玄薇暗自窃喜,讷讷低语道:
“想不到,这锁寐香纂,竟这样神奇!”
见秦北冥察觉到了不对劲之处,已然站立起身并作势往外走去,她这才不疾不徐地下了楼梯,袅袅向他走来,“秦先生,时间还早,不多坐会儿?”
“屋里燃的什么香?”
秦北冥涣散的黑色眼眸中怒火翻涌,低哑的嗓音中亦透着滔天的怒气。
“怎么了?秦先生闻得可还习惯?”玄薇浅笑嫣然,皓白素手轻轻地略过秦北冥微松的领口,话里行间,尽显挑逗的意味。
“找死。”
秦北冥怒火攻心,猛地扼住了玄薇纤细的脖颈,作势欲直接拧断她的脖颈。
然而,五指尚未收拢,面前的一切就因层层迭起的迷雾而变得似虚似幻。
就连眼前面目可憎的玄薇,亦在迷蒙薄雾中,幻化成了凌墨的模样。
怔怔地看着眼前人,秦北冥下意识地松了手,缓缓耷下的眼眸透着一股子浓重的倦意,就连声音都变得低醇绵软:
“墨...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