睦男问完几个问题就离开了姚家,因为她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最后这个问题,她是精心设计过的,“你们希望加大政府舆情压力,从而尽快枪毙简正吗?”首先“舆情压力”这是一个很专业的名词,一般老百姓是很难听懂的,况且是说出来,没见过这两个字可能都不知道别人在说什么,但显然姚钱听懂了,并且给出很明确的否定。而这个问题的后半部分是“尽快枪毙简正”,做为一个被害人的家属,特别是至亲儿子,肯定是希望尽快为母亲报仇的,然而他也没有表达这种常人应有的心理感情。所以,睦男可以判断,姚钱是和这个恶意舆论造势是有关的,最起码他是知情的。
当然姚高峰的表现,没有达到睦男想要的结果,他在回答每个问题的时候都是那样的平静,要么就是对死者没有任何感情了,毕竟他们已经离婚这么多年了,当然也有一种可能,就是他隐藏的太深,睦男一时半会窥探不到他的内心。
另外,睦男也接受到了几个信息。
第一,在姚家没有安放死者的遗像,做前夫可以理解,但做为儿子就说不通了,这与几千年的孝道明显不符。
第二,从侧面可以感觉到,在对于简正是否是凶手这个问题上,姚氏父子态度是不一致的,姚钱急于归罪于简正,而姚高峰确是一种听之任之的态度。
第三,这对父子初见睦男时,为什么见了她就像见到了鬼一样的恐惧,更有姚高峰前后态度的变化,这些都让睦男陷入深深地迷惑之中。
不过,她现在顾不得这么多了,她还得去找唐有光了解一下情况,她有他的电话,于是就掏出手机来准备给他打电话,这时才发现自己为了防止阮先超给她打电话,而一直关着机。于是就长按了一下开机键,手机刚一开机,就有电话进来,她一看没有名字,就想挂掉,但她突然想到,手机启动在没有完成读取通讯录之前是不显示名字,要是领导的电话挂了就不好了,于是她就接了,她还没说话,电话里就传出了一个熟悉而又焦急的声音:“睦大美女,你在哪里呀?怎么关机呀?”
睦男不想解释,也不想浪费时间,因为她还有事情要去办,就说:“以后再同你解释吧,我现在有事呢。”
“我不需要你解释,你在哪,我过去陪着你就好。”阮先超生怕她挂了电话,赶紧说。
也好,本来出来就是想同他说一些事的,现在他要过来就同他好好谈,“那好吧,我在1210案发现场,你在哪,多久能过来?”
“马上,你就在那里等我。”说完,了就挂了电话。
果然,10分钟不到,他就开着车过来了。
本来,阮先超是准备下去帮她开车门的,表现一下绅士风度,但车刚一在她脚前停稳,她就拉开车门上来了,并丢给他一句话:“去找唐友光!”
“是去他的公司吗?”
“不是,我刚才给他打了电话,他在家。”睦男可能觉得自己说话语气太干了,于是就尽量缓和一下语气,“你知道他家在哪里吗?”
“不知道哦,大美女!”阮先也感觉到了她的语气变化,一下子激动不小,“我马上打电话问唐友光。”
“不用了,我知道,往前走吧!”
“好嘞!”
给一丝丝温暖,他就仿佛拥抱了整个太阳。睦男一下子想到如果把以前想好的话全部同他说了,那不是对他打击太好,那不是显得自己好残忍。
她不忍心说那些话了,车里一下子就限入了寂静。
不过有些话还是要说的,她想了想说:“阮警官,我觉得我有些话还是要和你说明白。”
最先认识的时候,她就叫他阮警官,后来又叫他阮先超,直到前几天,她已经开始叫他先超了,而这时又叫她阮警官,而且语气那么凝重,他听起来肯定有点失落,但他极有涵养,一点都没有表露出来,依然笑着,“你说吧,睦大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