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怎么了?”睦男轻声地问。
“我不是你外公!”老人家拿眼看了看睦男,又看了看苏伟强,“我怎么当得起你这样的人的外公?”
睦男冰雪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了老人家的想法,扑哧一下子就笑出声来,“外公,不是你想的那回事。”她马上指着苏伟强对他说:“他叫苏伟强,是阮先超——就是上次同我一起来的那个小伙子,他叫他送我过来的,也算是同事吧。”
“小阮,我知道,”他盯着睦男,指了一下旁边的苏伟强,“真的是小阮叫他来的?”
“真的!”睦男用力地点了一下头。
“呵呵!”老人家的态度转变的比小孩还快,马上又恢复了原来的热情,“那进屋里坐,我给你们做饭。”
永炎老人撑着那根棍子到处走,这边去取锅,那边去打米,还要去抓鸡……
在这朱家村,杀鸡留客,这最高的礼仪睦男每次来都可以享受,看来这老人家真是把她当成自己的亲人了。
睦男本来是想和他了解一些关于周姗姗的事,完了就走的。现在看老人家这么热情,马上同他提他外孙女犯罪的事情,那就非常残忍了。
于是她就陪着老人家一边做饭,一边同他拉拉家常。她想好了,等陪老人家吃完饭再谈正事。
在两个年轻人的帮助下,很快就把饭做好,又陪着老人家把饭吃完。
老人家坐在堂屋的八仙桌旁,看着两个在收拾餐具的年轻人,默默地叹了一口气。随后他抓着一个水烟筒,往那烟嘴里塞了一点烟丝,点着后用嘴对着烟筒猛力一吸,接着就是拼命地咳嗽,那些白色的烟雾,随着他那剧烈的咳嗽,全部被喷到的空气中。
咳嗽完毕之后,老人家清了一下嗓子,对两个年轻人说:“你们都坐过来吧,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们!”声音不大,但是很有力度。
睦男怔了一下,看来这老人家还真是不简单,能猜透别人的心思。
两个年轻人,放下手中的东西,依言就着八仙桌,坐了下来。
“我们知道你们过来是了解姗姗情况的。”老人家一边往烟嘴里装烟丝,一边说,“我为什么会知道呢?”他抬起头来看了两个人一眼,又低下了头,看着自己那忙碌的双手。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听着老人家讲话。
“你们上次来的时候,也不停的打听姗姗的事,接着我儿子就被挖出来验尸了,再接下来,派出所的警察又一拔一拔的过来问这问那,我想这些肯定和你们有关。”老人家又点着了烟,用力的开始吸,接着又是一通咳嗽。
“命呀——”他把脸从那团他自己咳出来的烟雾中仰了起来,细眯着眼,盯着屋顶的电灯,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家姗姗她命苦呀——”
然后他就开始讲述姗姗的故事。
永炎老人结婚十几年都没有生小孩,那年村里有热心人捡到一个弃婴,就把它送过来他,永炎两口子如获至宝,收养了它,并取名云怡。
云怡就是姗姗的妈妈。
永炎老人是那种特别慈祥的人,他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云怡,真视她为掌上明珠。
永炎的老婆叫水花,她开始也爱小云怡,但对她也特别严格。
小云怡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招到妈妈地批评。
永炎就因小孩的事,还和水花发生过几次矛盾。
她当过几年代课老师,后来因为家庭出身不好,没让她当了。他总觉得她把教育学生那些用来对付小孩了。
以前她教书时,也总是以批评学生。学生考不及格,要批评,要求学生一定要考及格;学生考了80分,要批评,要求学生努力考到90分,那才是优秀;学生考了99分,要批评,要求学生考到100分,那才是完美;就算学生了考了100分,那也要批评,要求学生不要自满,成绩只代表过去,要把目标放的更远。
现在对小孩,那要求就更严格了。做错了当然也批评;做对了也要批评,因为做的不好;做好了也要批评,因为做的不快。反正都是要批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