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首先醒来的是她。
睁开眼一看,自己正赤身裸体地躺在他的臂弯里。
她是又羞又惊。
她缓缓地抬起眼睛,看着那张仍在熟睡中的英俊的脸孔和不时抿动着的嘴唇,突然有了一股亲吻地强烈冲动。
但是她不敢。一方面不想破坏这温馨的场景,另一方面她也不敢把他弄醒,她还没有想好怎么样和他面对。
尽管很是羞涩,但那却是一个少女最幸福地时刻。
突然,他醒了过来,一看见她马上坐了起来。
他掀开被子,惊恐地看着两具交缠在一起的裸体、缀着殷红印记的床单以及臂弯里那张慌乱的脸。
他明白了,酒后乱性呀。
他转过身来,跪在她的面前,抬手扇了自己两个耳光,“我不是人,我禽兽不如,我对不起你!”
她也跪在了他的面前,抓着他的手,不让他再扇下去,“我不怨你,我愿意——”说完这句,那漂亮的脸蛋上已是绯红。
……
等他们收拾停当,从卧室里出来,却发现外面的门敞开着,而姚先锋和苏文革也不在房内。
简正心里一下子感动起来,他想可能是他们怕他和她尴尬,所以提前走了,以便给他和她更多的空间。
他俩都是孝顺的孩子,自然要赶紧回家把高考的情况告诉正在苦等消息的父母,所以他们就各自回家了。
简正是军校特招生,并且在高考之后第三天就要动身去学校报到了,这一分别短时间内肯定就再也不能见面了,所以他们在分手时约定放寒假的时候再见面。
但谁又曾料到,自那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她,连苏文革和姚先锋的面也没见过。
在那个信息闭塞,通讯手段单一的年代,高中毕业后,班主任成了最重要的交通员、甚至是媒人,毕业后的学生要相互知晓通信地址,大多是通过这里。
他到学校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她写信,并寄到了陈老师手里,通过陈老师转交给她。
她也很快回了信,倾诉了思恋,畅想了未来,并告诉他,她已被国内最知句的那所大学录取了,并在国庆前学校一开学,她也会和他一样成为一名大学生了。
同时,她还告诉他,父母是反对她大学毕业前恋爱的,她也不想让父母担心,所以,她告诉他,这段时间不要再给她写信了,等到了大学里,那就是她的自由天堂了,到时她会主动给他写信。
他把所有的相思都转化成了学习训练的动力。
他文化、军事成绩都非常优异。
特别是在新学员训练结束考核中,他拿了总分第一名的好成绩。
按照学校的惯例,他荣立了三等功。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就成了这所军校里的新星。
国庆一过,他开始掰着手指过日子。
他在计算着,她的信会在哪天来。
但是,她的信没有来。
每天送信的一过来,他总会兴冲冲的跑过去,但每次收获的都是失望。
注意力再也集中不起来,学习训练中经常出现幻听。
人也变得懒散,每次高强度的军事训练一回来,尽管满身大汗,他也不去洗澡,不管不顾,也不洗澡,倒在床上就开始发呆。
恶果开始出现了,首先是成绩直线下滑。
而这时身体也出现了问题,感冒发烧、拉肚子,甚至因为不注意个人卫生,那个发炎。
也真是苦了学员队的傅政委了,不但要做他的思想工作,还要照顾他的身体,经常带他到卫生队看病拿药。
都是11月中旬了,还是没有等到她的来信。
但却等到一对年迈的老年夫妇。
首先接待他们的是学员队的傅政委。
傅政委还以为是简正的父母,所以很高兴地在学员队的会客室里接待了他们,并差通讯员把简正从训练场上叫了回来。
简正一进会客室,见傅政委正陪着一对老年人坐在哪里,通讯员说这对老年人是来找他的,但他一点都不认识,所以就有点懵。
傅政委也有点懵,难道他们不是简正的父母?
“小简,他们是过来找你的,你好好陪陪吧。”傅政委又对那对老年人说:“这就是你们要找的简正。”
那位满头银丝的老太太驻着一根拐杖,一听说是简正,马上激动地站了起来,用手指着他,“你就是简正?”声音不大,而且还有点发颤,但却极其有力。
“是,大娘!”他回答地很肯定。
“畜生——”她说着,就轮起手中的拐杖朝他砸了过来。
简正没有躲避,让她砸了两下。不重也不痛,毕竟那老太太走路都要驻拐杖了,能有多大力气,当然,他本来就很能抗打。
这可吓坏了那位大爷和傅政委,赶紧过来拉住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