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当年滨南大道的拆迁。
凌纯雪的这个大院的拆迁刚好是唐友光亲自负责的,对于这么大的一笔拆迁款,他怎么会放过,他也想从这中间分一杯羹,不,不是一杯,是一桶或者说是一大桶。
这天,本来是签征收补偿协议的日子,他拿着拟好的协议单独去找凌纯雪。他暗示她,如果她同他合作,这补偿款可以争取更多,但她这个人很知足,根本就不上他的套。
他觉得不能白白浪费这个天大的机会,所以就没有把那已经拟好的协议拿出来给她签。
他左思右想,终于给他想到她的儿子和前夫。
他背着凌纯雪找到了这对父子。
刚好,这两个人对于钱财也有无穷的欲望,于是一拍即合。
“老姚呀,这下子你发了,两个亿补偿款,以后你就该过富豪的生活了。”在这征拆动迁的过程中,他们有过一些接触,也算比较熟了,所以就这样聊开了。
“哈哈!”看得出来姚高峰很是高兴,“唐工,你这可是违规哦!”
“违啥规?”
“市里不是有规定,凡征拆工作人员与被征拆对象接触必须是两个人以上吗?”
“好你个老姚,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我这不是为了你着想吗?”唐友光装出委屈的样子,“我要是带多些人来,怎么方便同你交这些底?”
“唉,开玩笑的了,别往心里去。”看起来姚先锋多少还是有点伤感,毕竟因为自己先前不明智地做出了离婚的决定,而且把那个看似负资产的院子全部给了凌纯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凌纯雪离婚了,那是她的财产,和我有什么关系?”
“嗐——”唐友光拍了拍坐在旁边那只有十三、四岁的姚钱,“凌女士不就只有这一个儿子吗,她的钱还不是她儿子的,她儿子不是你儿子吗,你儿子的钱那还不是你的?”
“哈哈,”姚高峰又狡诈地一阵大笑,看来说到他的心窝子里去了,“不一样,不一样。”
“但是——”唐友光他话锋一转,神秘地说,“你们被政府给坑了,知道吗?”
“怎么又坑了?”姚高峰也停住了笑声。
“你们这个院子的补偿款应该要18个亿,现在给你们至少少算了16个多亿。”
“怎么说?”姚家父子几乎异口同声。
“我是搞征地拆迁的,这个我清楚,当然你们可能也清楚。”他故意停了一下,那是要吊一吊这对父子的胃口,“我们的补偿原则依据合法有效的产权证明给予补偿。”
“是呀,这个我们知道。”姚钱年纪虽然不大,读书成绩也不好,但这滨南大道征收补偿方案可是读得很仔细,几乎每个字都能背诵出来。
他摸了摸姚钱的脑袋,装出心痛的样子说:“傻孩子呀,还知道。你们那个院子的产权证明上写着土地面积一万一千平方米,容积率为38,按政策应该给你们按1100038进行补偿,再按单价43000元,这样一计算,那补偿款不就是17亿,再加上奖励18亿都少算了吗?”
两父子都激动地站了起来,而且异口同声反问:“是吗?”
“是呀!”唐友光继续痛心疾首地说,“也是你们太单纯了,稍微有点常识的人也不至于吃这个亏。就算是农村宅基地那些一两层的无证房屋,都是按四层计算补偿款的。而你们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国有土地上房屋呀,现在却是按那个测量面积4750平方米的房子来计算,就算再加上那些什么奖励、搬迁费等等,一共也才两个多亿。这不是明摆着被坑了16个多亿吗?”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呀,这还得了,平白就少了16亿。
“那怎么办?”姚钱看了看唐友光,又看了看满脸错愕的父亲。
“唉——”唐友光长长得叹了口气,“我也是没办法呀,纯粹是在替你们瞎操心。”说完就站起身来准备走。
“唐工!”姚高峰赶紧叫道,“你先别走,我相信你有办法的。”
这姚钱更是夸张,一下子抱着他的腿,“唐叔叔,别走,帮帮我们。”
这些都在他的预想之内。他装出无奈的样子,坐回刚才的椅子,顺手把坐在地上的姚钱给拉了起来,然后摇了摇头,“我确实是没办法,但既然今天说到这里了,我就给你们指条路。”
“好呀,请说。”姚高峰急切地说。
“你们有相熟的市领导吗,去找找他们,把这个情况反映一下,估计问题就解决了。”
这不等于白说吗,他们哪里有相熟的市领导?当然这对于唐友光来说那不是白说,而是铺垫。
姚钱父子面面相觑,姚高峰呐呐地说:“你有这个关系吗?”
他做出思考的样子,良久才说:“有倒有一个,但这人胃口太大,不找也罢。”
“有多大?”姚高峰一把抓着他的手臂,就像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事情能办成,代价大点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