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徐徐碾过闹市, 行人谈话声、小贩吆喝声如潮涌来,容央坐在车厢里,满脑子回荡褚蕙的话,神思恍惚。
——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府里的忌讳。
——在上房一通大吵……旧情人, 给奶奶发现了。
一块石头梗过车轮, 车身震颤, 容央往窗边倒去, 给褚怿一把拎回来。
转头,男人眼神深而静, 那看破而不道破的目光, 显然是盯着她研究多时了。
容央咳一声,坐直后, 也不遮掩, 径直道:“四叔当年为什么没有尚姑姑为妻?”
褚怿眼微眯, 确定她的确是在纠结于此事后,目光转开:“鱼与熊掌不可得兼。”
容央蹙眉:“熊掌是什么?”
褚怿目光在窗外,脸上意态寥寥:“责任。”
责任?
容央心念一转,沉默。
褚怿的父亲忠义侯,是十多年前就牺牲了的, 而十年前,似乎恰巧就是府上二爷、三爷相继在云中山就义的那一段时期。
忠义侯府六位男儿,丢去三个后,老四褚晏便成了老大,理当撑起门楣, 重振旗鼓。
褚怿口中不能得兼的“责任”,大概指的就是这个了吧。
毕竟那些年,言官们对所有帝姬夫婿的督查的确很严, 如果做驸马,十有八九就很难再领兵打仗,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