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怿扯着唇,定睛看着面前的一幕,笑了。
这算是投桃报李,还是……睚眦必报呢?
再次往信封里确认,确乎是有样学样——除一堆树叶以外,只言片语都没给他寄来。
褚怿苦笑,放下信封,默默拈起一片绿叶来看。
叶是白槐叶,小小的一片,应该就摘自中庭里她最不喜欢的那一大棵白槐。
大婚的第二日,她领他改造府邸,对这棵大白槐是十分不满,并扬言要砍掉来栽种牡丹的。
但最终天香园建成,白槐也还在那儿,雪青口中“驸马也许会喜欢”的常青树,也只是换了个地方。
褚怿唇边噙笑,回忆着昔日琐事,品赏完后,把白槐叶翻面放下,目光蓦地一凝。
白槐叶背面,一颗黑漆漆的小楷静静地镶在茎叶间,褚怿重新拿起来,对灯细看,辨认出一颗小字:我。
心潮涌动,褚怿抿住唇畔笑,立刻把面前的一堆树叶逐一翻开,辨认,排序。
半晌后,拼出一行谜底。
是《诗经》里天真大胆的嗔怪。
是烛影中,她拿着那片枇杷叶,温柔又骄矜的命令。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我不做点什么表示,你就不肯给我写点东西?
褚怿眸心凝光,看着这一句命令笑,越笑眸光越软。
殊不知,那扇把百顺撞去千里外的屋门已经给人推开,来人正目定口呆地伫立在暗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