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秋骤然惊醒,手臂上仍然被外婆绑着绳子,她愣愣地睁着眼睛,胸口因为急促的呼吸而起伏着,心头好像总有一块地方是空荡的,那里也许锁着一段被她遗忘了的过去,就是她那半年里每个夜晚里都想不起的梦境。
她不知道自己梦游的时候去了哪里,更不知道自己脚腕上那只脚环的来历。
此夜静默无雨,玻璃窗也关得严实,也没留下半点缝隙,但她却不知,窗台上透明的玻璃罐里生长出来的那朵玄莲花的花瓣稍颤,无风而动。
夜里醒过一回,赢秋再睡就睡得不够安稳。
因为家里的收入来源都靠赢秋的妈妈盛湘月一个人工作,而黎秀兰这两年眼睛越发不好,没办法再作那刺绣的营生,可她又不想让自己的女儿一个人承担家庭的重担,于是这些天也就去了她认识的小姐妹赵金美的饭馆里帮忙,多少也能赚点钱。
所以这两天,她一直都是先做了早饭,再叫赢秋起床,中午的时候就又从饭馆里打包饭菜回来当做赢秋的午饭。
“小秋,吃饱了吗?”黎秀兰看她将碗里的粥都喝光了,就问了一句。
“吃饱了,外婆。”赢秋点点头。
黎秀兰这就扶起她,“要在院子里跟旺财玩儿,还是去房间里?”
“我想在院子里。”赢秋说道。
于是黎秀兰就将她扶到了院子里的长椅上坐下,又将小狗抱到她的身边,让它趴在长椅上。
“小秋,今天小傅有些事情,不会过来。”
黎秀兰把医生开的消炎药拿过来,又倒了一杯水,小心地递到她手里,“你先把药吃了。”
赢秋感觉到手掌里多了几颗东西,她喂进嘴里之后,就有水杯凑近,温热的水并不烫口,她稍稍仰头就着水,把药咽了下去。
“我得走了,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或者有什么别的事情,你就打电话给我,我会马上回来的。”
黎秀兰每天都会这样嘱咐赢秋一遍,她总是不放心赢秋一个人在家,可生活所迫,这又哪有什么两全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