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可他的模样,却还是活在她们的记忆里,音容不改,从未老去。
在赢秋家吃了顿午饭,严红玲又跟黎秀兰说了会儿话,也不好再待下去,就要带着赢画离开。
黎秀兰已经把严红玲送到了门口,赢画却迟迟没有跟上去。
“赢秋。”赢秋听见她叫了一声。
于是她偏头看向赢画。
“我和我妈妈的好日子到头了,你知道吗?”当她注视着赢秋时,那双眼睛里几乎没有多少温度,她一说话就会牵动到脸上的伤口,可她却好像全然未觉,人已经到了一种麻木的地步,“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还有你的母亲,如果不是你们当初执意要告他,我们家就不会倾家荡产,我爸……赢嘉和,他也不会坐牢,如果不是因为你们,我和我妈这两年就不会过得那么拮据,赢嘉和也不会因为坐牢的事回来把气撒在我和我妈身上……”
“赢秋,我真的很讨厌你。”
赢画终于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也许这是从儿时就已经隐隐地藏在她心底的想法,即便那个时候她还在甜甜地叫赢秋“堂姐”,感谢堂姐把自己的娃娃,自己的彩笔,还有新的书包都送给了她。
赢画是打心底羡慕赢秋,赢秋不过是一个被捡来的孩子,她却是那么幸运地拥有了一个好的家庭。
而赢画自己的家,却从她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已经是一团糟。
后来她对赢秋的羡慕,又在幼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转化成了一种嫉恨。
赢秋听见这个跑到她家里来躲灾还吃了她家一顿中午饭的堂妹要走的时候,竟然还附赠一句“我讨厌你”,她就觉得好笑。
“我也并不喜欢你,”
赢秋牵住绑着旺财的绳子,对赢画也没什么好脸色,“我其实不太明白你的脑子里一天都在想些什么,但凡你多读点书,逻辑也不会这么混乱,你父亲把我的眼睛差点弄瞎,难道我妈妈不应该告他吗?他犯了错,难道不应该承担责任吗?你的生活糟糕,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自顾自地就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怪到我的头上,难道就能让你自己心里好过多少?”
赢秋知道和赢画说再多也是白费,反正她也听不进去多少,所以她说到这里也就懒得再多说,只道,“回去补补脑子,以后没事别来我家玩儿。”
也许她以前太温和,一直没有和赢画发生多少正面冲突,从前她也是顾及到严红玲,毕竟在当年那件事中,严红玲的确是他们那个家里,唯一无辜的那个人。
但是今天赢画所说的这一番话让赢秋觉得实在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