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这幅故作倔强的姿态,温亭晚倏然有些同情她。
“静安寺的事,我尚且能想明白,可前几日在六公主生辰宴上的事,我却很是费解,因为这次,你是直指我而来,不......”温亭晚顿了顿,手覆上小腹,“你是冲他而来。”
那日,在淑妃的寝殿中,她清清楚楚地记得,喊了一句“有老鼠”,闹起事端的人就是三公主,她是想趁乱给那个太监下手的机会。
景婧往她微凸的小腹上扫了扫,又很快别开了眼,“这有什么好不明白的,因为我厌恶你,理由和景娆一样。若不是因为你,这次和亲也许根本不会在我和景娆之间做选择,父皇不喜景姝,必会二话不说将她定做人选,想必就是因为你向太后求情,她才会被排除在外。”
三公主这一番理由,在温亭晚眼中,看似很充分,实则根本站不住脚。
四公主讨厌她,也只是止于用姜丝粥来膈应她。三公主不可能以此为由想害她腹中的孩子,毕竟这一切对她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一旦被抓住,只会将自己无端推入绝境。
“三皇妹不觉得你这一番话简直是漏洞百出嘛。”温亭晚勾唇笑了笑,“你不是那么傻的人,单纯因为讨厌而报复于我并不值得,除非,此事能让你得到什么好处。比如,谁答应了你,只要你这么做,就能帮你摆脱和亲的命运。”
景婧浑身一凛,否认脱口而出:“不是,是我讨厌你才会......”
“你确定皇后真的会帮你吗?”温亭晚清冷的目光从她脸上扫过,似是在无声地嘲笑她的垂死挣扎。
景婧向后跌了两步,“你怎会知道?”
她怎会知道?
她不知道,可她极会猜。
三公主想要的只是不去和亲,皇后大可以抓住这个机会利用她,更何况事情发生在淑妃的殿中,推人的还是淑妃的奴才,没人会怀疑皇后,但淑妃却逃不开干系。
皇后与淑妃不合,借此事,她既可以除了温亭晚腹中的孩子,又可以发难惩责于淑妃,简直是一石二鸟。
想必那个推她的太监本就是皇后安排的人。
“三皇妹就这般肯定,只要我没了腹中的孩子,皇后就一定有办法,让你不去和亲?”
景婧怔愣在原地,嗫嚅半晌道:“可她同我保证了......”
“她只是皇后,后宫不得干政,你觉得皇后能用什么办法替你解围,你未免也太天真了些。”
温亭晚眼中□□裸的嘲讽,像一把锐利的寒剑从景婧心口穿过,她脑中绷着的最后一根弦断了,她蓦地笑起来,笑着笑着便有大颗的眼泪砸在衣襟之上。
“我又有何办法。”她低吼道,“景娆的母妃受宠,她也跟着受父皇的宠爱,我本以为和亲这事还有景姝顶着,肯定轮不到我,可那日我去皇祖母宫中,却亲耳听见皇祖母劝父皇在我与景娆之间选,而父皇言辞之间分明更偏袒景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