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卿望着她样子,忙问,“他与公主说什么了,又将公主气成这样?”
“没说什么。”公主噘着嘴,桌上的糕点也不曾用一口。一旁桂嬷嬷也道,“娘娘劝劝公主吧,昨日里回来之后便没好好吃过一顿饭。”
长卿忙选了一块儿葫芦形状的薄皮奶糕去她眼前,“看来那人不识相,就算生气你也不能损了自己的身子。”
公主这才气鼓鼓,将昨日之事与长卿说了。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传言,我一去,他们便将程大将军许了给我同坐。最可恨的,是那人竟还来与我和程大将军敬酒。”
长卿捂嘴笑了一笑,“可不是你上回的马鞭惹的事儿?那后来,世子爷与你这九连锁的时候,说了什么了?”
提及此处,公主眉间的川字越发深了些许,“那都是你的一番心思,我且知道了。可人家没当回事儿,期初先说了些客套话。说着说着,便又扯着程大将军身上去了。”
“程大将军,也是不错的?”长卿望着公主几分试探。“骁勇善战,刚刚还打了胜仗归朝,假以时日,加官进爵自然也不在话下。”
“那哪儿能一样呢?”德玉垂眸正捏着那葫芦奶糕,一点儿一点儿揉碎了,也不往口里送。半晌方才反应过来长卿话里的意思,“我不是说大将军不好,只是这种事情,自然也不是说换人就换人的。”
长卿出着主意,“公主若是认定了,那便让陛下指婚,感情日后培养,可不是也挺好的?”
“不行。我好歹是皇家的女儿,还要面子不要了。”德玉摇着头。
长卿也跟着摇头,“那长卿也没得好法子了,要不这事儿就暂且放一放,怕是过几日,公主也不喜欢人家了…”长卿说着,将方才在公主手中捏碎了的葫芦奶糕又送去一个,“都说了,再怎么样,不能委屈自己的身子。公主金枝玉叶,不值得。”
德玉这才咬了一口那葫芦奶糕,“你说的也是,反正我也不急着出嫁。”
日子一晃,入了隆冬。
长卿身子八月有余了,更是不想出门行动。眼见着天气一日比一日寒了,就要落雪。后宫尚且太平,可前朝战事吃紧,德玉也随着几个贵女一道儿去了趟相国寺祈福。
摄政王积威甚重,平日里人人都不大乐意见着的人,眼下却成了大周的寄托与希望,都盼着北疆传来利好,最好是摄政王大胜,大周日后不必再担心瓦剌扰民之忧…
然而事与愿违,就在德玉从相国寺里回来这日,前朝战事传来,平江谷一役,大周十万军队败北,副帅连渠战死,而摄政王作为主帅不知所踪…
连着数日,长卿都没见着殿下的影子。只听得内侍从勤政殿来回报,说是殿下这些时日,忙着与百官商讨与瓦剌的对策,都留宿勤政殿,不能回来。
长卿忧心他,寻着这日天气稍稍暖和些,让云青备了些药汤,方带着卓公公和舒嬷嬷一行,坐着车辇去了勤政殿里探望。为免打搅到他处理政务,长卿本打算着,就去见见他,留下汤药,嘱咐他几句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的话,便能回了。便就没提前让人去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