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什么都不要。”翟远晟依然冷着一张脸,甚至比裴远还要冷,“爵位也不需要封赏,臣只求圣人一件事情。”
殷明德问:“爱卿但说无妨,朕定当满足。”
那时的殷明德还以为会面临功高震主的为难,谁曾想翟远晟说出口后,他惊呆了。
“你要千刀万剐了谁?”
翟远晟跪在乾和殿中,抬着头,一字一句:“德平公主和乐宁郡主。”
“为……”殷明德只说了一个字,想明白后眼神复杂,“为了一个……女子,值得吗?”他没说,那甚至只是个通房。
翟远晟垂眸:“没有值得不值得,臣只有一个愿望,若是不能剐了她们,臣死不瞑目。”
殷明德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可最后只能叹息着,允准了翟远晟的这个愿望。
这事儿知情的人不多,但凡知情之人,无不以为翟远晟是为心爱的女人报仇。没人知道,他此前已经许多日无法安眠,命人搜集了许多佛家道家书籍,得到了一个秘法。
秘法可以让仇恨之人以最怨恨的方式死去,以他之血和根骨诅咒,她们生生世世,在任何事情上都都无法如愿。
是的,翟远晟甚至不敢祈求与俞桃的再次相见,即便那遗书不是俞桃写的,他也清楚,七年里,自己一步步沉沦,为此蒙蔽双眼不肯娶亲,不过是因为心尖已经有了来客。
只他更清楚,俞桃只想着离开他,远远离开他身边,去过平凡的布衣日子,所以他用自己的血和尾指成全对方,终生未曾娶妻。
他甚至盯着萧氏的压力,过继了俊哥儿的孩子为嗣,只为了在那一生还能与心里的人儿有点联系。
萧氏由着他在祠堂跪了一天,等看见他一夜白头,流着泪应了他所有的要求。
翟远晟醒过来后,第一时间是惊讶于自己竟然能卑微到这个程度,可随着对那个作天作地的小东西一日日心软,一次次妥协,他渐渐懂了。
心之所向,不由得人自己控制,他只能随波逐流。
以前他觉得这一切只是梦,随着梦境和现实交错,二人一日日纠缠,他不可能也不会放开这个小东西,他甚至都规划好了两个人的未来。
这也是为什么刚才翟远晟刚才听俞桃说让自己离开,他会仓促出门儿,他竟然怕了。
若梦中一切不是梦呢?若俞桃也记得上辈子的一切,他怕她仍想离开。
“主子,二爷那边有动静了。”常翰在外头轻声道。
翟远晟动了动僵硬的身子,哑声吩咐:“进来。”
“二爷和三爷在清流院亭子里商量事情,没叫下人伺候。”常翰低声道。
翟远晟看着重新燃起的烛火,冷淡吩咐:“继续盯着,让所有人暗中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