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明煦不算是个怜香惜玉的,可美人难得,翟远晟又如此拜托,也算是个把柄,他应下来也无妨。
可话还是要说清楚:“母后昨日又安慰了姑姑一会儿,才让姑姑没那么伤心。虽说驸马人没了,可乐宁是梁家血脉,梁家自然还是要帮衬一二的。也是表妹没那个福分,左右不管侯爷娶了堂妹还是表妹,咱们都是亲戚。”
“是这么个道理。”翟远晟垂眸道。
德平公主会拿梁家权势来安抚二皇子,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可惜这位二皇子并不清楚,梁家暗地里到底帮的是谁。
殷明煦见翟远晟态度不错,甚至将殿前司的事情也隐约透露出来一些,心里高兴,早早就喝多了叫梁福派人给从花船上抬了下去。
翟远晟就站在甲板上,居高临下看着梁福恭谨细致的伺候着二皇子远去,倒是对远安王御下的本事内心感叹。
“美人不都在船上,你看什么呢?”身后传来带着温润笑意的声音。
翟远晟转头:“您一来,美人儿不都被赶出去了?”
殷明德略不自在:“太子妃不喜欢孤带着别的味儿回去。”
翟远晟这才略有几分诧异,他忍不住露出今天第一个情真意切的笑:“看来,离小殿下出生不远了是吗?这倒是喜事儿。”
若是等一切平定后,太子能携储君继位,底下的动乱会更少一些。
殷明德不看他,坐在殷明煦原来坐过的地方顾左右而言他:“那个傻子被哄住了?”
翟远晟点头:“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儿吗?若是改立储君,少不得中书省的支持。”
梁老爷子门下子弟无数,不光是中书省,在翰林院那帮酸儒中的名声也不错。
若非德平公主帮着,让翰林院的人写了文章大肆宣扬,二皇子和平清伯也没那么容易把李皇后推上去。
“你让我从五台山请的高人已经快到京城,你准备何时对远安王动手?”殷明德正了脸色问,“我与父皇谈了几次,太子妃也在皇后面前哭了好几次,底下已经隐约传出来父皇有改立储君的消息,若是再不动手,只怕咱们就要被动了。”
不管殷明煦会不会被立为太子,只要远安王觉得时候差不多,先将二皇子一派给废掉,那殷明德就会成为明面上的靶子,东宫上下都会平添危机。
远安王若是再对圣人动手,三省六部里远安王的势力占了一小半,因为远安王妃的存在,王检早就将西南驻军握在手里,西北若是再生动乱……大周只怕要风雨飘摇。
且不说最后谁能坐上皇位,老百姓要受苦,江山不稳的罪过任谁是皇帝都担不起。
说起这个殷明德脸色就忍不住下沉:“圣人只怕是糊涂了,即便远安王小动作不断,影卫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他竟然对此无动于衷,也不知圣人到底将大周江山置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