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府州控扼滇弭诸蛮,腾越实为要地,大理国布爕明,今以布爕公文嘱。令建昌府演习高泰运赴腾越州,为夷民措置寨栅后还建昌,防托山蛮於战御。近申到利害,远酬夷民活法。但滇池弭海诸峒蛮习,於往时,四边单弱犹有负固强梗者。如近日些摩强宗之恶,不去之必致扰民为患。此不容一切姑息。三十七部首领亦虑之,深为滇国之害者。此不特诸峒习见,未免仿傚此等奸宄兽心。然泰明以为,天下万民实有真实利害,不可以人言而废之,滥杀不能殱止其魁,宥其脇从尔。近日三十余部首领请文,言腾越府合以玄门金印,号黑布爕,镇八方蛮夷鬼怪,辅之真经医符篆异术,以天道仙恩抚循诸部,以示柔服强其本以折之。若负,固弗率不容,但已吾力可去。段骠信也以为然,故只得思徐以图之,着玄门弟子各赴蛮荒之地。弗维天意人心,也更合取自大礼国法圣裁。天南八府四郡四镇众甸咸使闻之……”高氏侯府大殿,宫内舍人面南而立,对着高泰运和高泰运宣读布爕令。两人也是一头雾水,没办法,是循大宋文人的诏书写法的官样文字。
“二公子,凌云真人,这是高国主的布爕文书,请起吧!”舍人客气的道。
舍人回宫,二人拿着这文书就到后殿,后殿诸嫡系子侄都在,高升泰正闭目半靠塌背。
“这是三十七部蛮猷上书,请求玄门以篆医为其部夷驱怪救人,泰明以国主和布爕下的文书。是让老二先去腾冲围栅开腾越府,老八领金印任黑布爕,以玄门医篆抚蛮,泰云的玄门镇守腾越府!”高泰明对着二人道。
“老二,你部蛮卒悍勇,围栅栏后,留两部将在泰云的玄门,你留的部将只固守腾越府。如果高氏有难,让尔部接应。老八安心对外三十七部,设坛传音即可。我去后,割耳入瓶供奉在玄门,身子火化撒向弭海!”高升泰指着泰明众位兄弟道。
“诺!”高泰明诸兄弟低头答道。
“如此,多了条退路,我走也可安心了。”高升泰眼内精光扫向殿内众人,慢慢的闭上眼睛,举着的手猛然滑落。
“父亲!”
“爷爷……”
“父亲大人!”
“伯父……”
殿内高氏众人疾呼!
大理国开明年间九月下旬,一代雄主高升泰去世。高升泰本在正史上天授年间病世的。而高泰云自灵鹫山出来认父归宗,他这个后世扇动的蝴蝶,直接影响到了他身边的人,特别是其父高升泰和其兄弟高泰运等人。
高升泰被连夜送出城外火化,高氏秘不发丧。所部哨骑四出,奔赴天南各地。
“近日高氏有异动,皇儿你怎么看?”段正淳正在看着段和誉,揉着眉头问。
“前日舍人回宫,说颁了道布爕令,是让高泰运去腾冲那边围栅,宣抚蛮夷。难道,那边蛮夷闹的很大?”段和誉道。
“皇儿,你要知道,高氏子侄会有各类借口得到封地。那腾越之地太远,蛮夷并不服高氏,也不受我段氏制。近日玄门开山,来了很多蛮猷,而三十七部蛮夷不稳,这些蛮猷前日上表,想借凌云子的医篆异术,收部族之心!”段正淳抚摸胡子,一边摇头晃脑对段和誉说
道。
“那凌云子是高氏义子,收蛮夷之心?岂不是尽归高氏?”段和誉睁大眼睛急道。
“哼,高氏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一个义子毫无根基,为人嫁衣罢了!”段正淳狠声道。
“阿弥陀福,父皇,你犯嗔了!”段和誉嘻嘻笑道一口佛号。
“南无阿弥陀福,罪过!这高氏已然是庞然大物,甚多子侄把持兵权,国内其他世家抵挡不了。你以后只能从各部蛮夷,缓慢精细下手啊!”段正淳内心明白,打压高氏,根本起不了作用,高氏和段氏虽然都是世家大族。可是,最近几十年,高氏大肆对高家子侄封权授官,鲸吞蚕食国内兵粮之地,皇城内外军政,高布爕可一言而决。段氏徒有骠信虚名,历代段氏子孙的苦闷,常人岂可明白?还好誉儿聪慧过人,段氏崛起十有八九就应他身上!
高氏侯府内,虽然秘不发丧,但众人腰带缠麻绳,眼圈微红。侯府殿门外,是两尊惟妙惟俏的玉雕神兽。台阶下,左侧是一排蛮族勇士,跨双刀虎目圆睁。右侧是一排佩铁剑少年,昂首挺胸,战意禀然。
“凌云真人,你将父亲的布局说一下,近日高氏宗亲都在殿内。”高泰明站起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