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柄飞刀击中宇文胄,让他身形微晃,退出密林,沿着恶泽,反身南下陕甘道。
明月峡,绝壁陡立,浪涛拍岸,山谷里沿路倒着十几具尸体。
宇文胄坐在峡谷的河边,用布袍卷着手,小心拔出胸口包袱的暗器,是七八支蓝汪汪毒针。
冷水洗了面,想着包袱中那东西,轻舒一口气,要不是这卷丝帛在心口,挡住了毒针,他命就丢在陕甘道了。
当日在邈川城外,宇文胄杀退叛贼,突闻空中鹤唳。
他取弓射箭,空中那飞鹤一歪,用翅拍落箭支,却掉下一件东西。
兵卒捡过来,发现是一卷丝帛,上面绣的是脚印,密密麻麻,杂乱无章。
丝帛背面,书有“字谕凌云子,携剑来拜师。”六个字,让他想起陕州那舞剑少年。
这件东西,必然是那少年高泰云的。
宇文胄交代亲卫去邈川禀战报,自己亲自南下陕州,不料中途遭无名敌人,十余次伏击,差点要了老命。
他只能四处布迷阵,西退星宿海,忽而南行大理国,白日现身又东下成都府,实际黑夜从明月峡回陕州朝阳峰。
途中历经艰险,昼伏夜行,终于到了陕州,打听到玄门分坛,建在朝阳峰附近。
中原大宋官道,变化了很多,沿途新搭了不少茶马铺。
不少茶寮供应美酒,都挂着“杏花村酒铺”的布招,那杏花村酒美味,宇文胄喝过不少开封名酒,都没有这酒清香。
朝阳峰的溪涧,宇文胄坐在石头边。
简单处理了一下身上杂物,用盐水洗了胸前和背后几处伤口,又抹了把脸,长舒了口气。
他身上的大小伤口,数十余处,有战场上留下的箭创伤疤,也有沿途被人伏击留下的暗伤,那些莫名奇妙的敌人弄的伤口最深。
歇息片刻,继续前行,到了峰下的“天一宫”。
只见数十名少年,在前殿平地练剑,另有数十名弟子,在炮制药材,进出的人匆匆忙忙,都很忙碌。
“福生无量天尊!请问将军找谁?”前殿过来一名少年,稽首施礼。
“我是宇文胄,找凌云子。急事,十万火急,让他速来陕州!”宇文胄急促地说
他知道这秘籍必然贵重,属于凌云子师门,只看沿途被伏击,就知道事关重大。
“咦,宇文将军,是你,哪股风把你吹来了?快请!”殿内过来一名佩剑少年,是高泰云亲传弟子赵平山,如今坐镇陕州分坛天一宫。
“还不把你师父喊来,有天大急事,事关他师门!”宇文胄一看来人,眉宇熟悉,原来是当日烤肉的少年,知道他是凌云子亲传弟子。
“好,将军且在此歇息,我立刻飞书!”赵平山闻言转身。
宇文胄语气严肃,既然这事情急切,那可耽误不得。
“扑棱棱!”数只信鸽,飞向远方。
高泰云最近心头大好,终于逼得宜兴慕容族人低头,已将慕容复和慕容博父子驱除族谱。
宜兴慕容家族还通传各州官府,在宋境悬榜缉拿此二人。
他率领商队,正在返回路上,过巨野泽向西北前行,已经离松鹤楼不远。
“扑棱,扑棱!”一只信鸽飞落在松鹤楼后。
一名玄门弟子跑去,看那鸽子脚上带红环,知道密信加急,立刻取出蜡丸,去禀报秦仲平。
“大篆师回来啦!”松鹤楼路边有人在欢呼。
秦仲平刚捏碎蜡丸,取出信,正准备查阅。
听闻了声音,他立刻一边走,一边看信。
突然,他加快脚步,差点趔趄摔倒。
“仲平,如此匆忙,要糖吃?”他被扶住,听见熟悉的声音,原来是掌门到了。
“掌门,快,快去陕州,这是红环急报!”秦仲平稳住身,递上鸽信。
“得闻掌教师门,宇文胄侯天一宫,十万火急。”鸽信寥寥数语,看得出写的字迹匆忙缭乱。
高泰云看完这信,觉得头都卡蒙,那宇文胄不是出征了吗?
他居然敢偷跑回来,躲在天一宫。
什么师门?
我凌云子的师父,是那张伯端,此人仙去,衣冠都入土几十年了,哪来的师父?
高泰云疑惑,但陕州分坛既然飞书,而且是红环鸽信,必十万火急,那他只能先西行陕州。
玄门密信,分两级,黑环正常,红环加急。
“我先行陕州,仲平坐镇松鹤楼,青阳去洛阳护卫邵府。让穆虎臣、蒙术、雷豹和十名天南的护法弟子,赶来天一宫汇合。”他向弟子吩咐。
随后伸手,招向空中,那天上正有金雕盘旋。
“啾!”一声雕鸣,高泰云抓紧雕足,剑指西方。
金雕带他,腾空而起,很快飞入云中。
乔峰第一次见到,有人居然坐鸟飞行,这让他大开眼界。
他一直以为那金雕,只是用来打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