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边将盒子翻转过来,亮给他看。象牙雕镂的屉子遮了她半边脸,只余一双妙目勾住他。语气饱含歉意,眼角眉梢却载满窃笑,狡黠灵动得仿佛一只狐狸。
分明就是故意的!
怪道刚才跟云岫嘀咕了这么久,是特特数了屋里的人头数吧!
卫烬眼皮抽跳,忘了自己手还悬在半空。
姜央似笑非笑地垂眼,明知故问:“陛下这是……”
卫烬指尖一颤,忙讪讪收回来往袖底缩,咳嗽一声做掩,“书拿久了,手僵,活动一下。”
“哦~”姜央这一声拖出去老长,也不知听进去没,自管到香几边将屉子放回盒中。
卫烬被她哦得额角直蹦,扯起嘴角冷笑:“故意的?”
“哪有!”姜央撒娇般跺跺脚。
许是今晚看穿了他的弱点,就这么两个字,也能叫她说得娇气绵长。甜腻的语调像温柔的手,一瞬就把他冷硬的心给搓软了。
卫烬嘴里咬着牙,出口的话却情不自禁带起宠溺:“那阿宝是因为什么?”伸手去抓她的手。
“因为上了年纪啊。”
姜央淡淡抽回手,继续收拾食盒,“老人家夜里应该少食少餐,别回头吃积了食,闹肚,耽误国家大事。是不是?”幽幽一缕视线睇过去,带着促狭的笑,望住他一字一顿道,“阿、贝。”
卫烬:“……”
这都敢给皇帝取绰号了?就为了报复“阿宝”这个名儿?
谁给她惯的?
眼皮抽得更厉害了,脑瓜仁生疼,卫烬揉着眉心,无力地闭上眼。自己上没上年纪,他现在是不清楚了,但再和她多说一句,他可能就要提前寿终正寝了。
可再一细想,阿宝,阿贝,连一块儿不就是“宝贝”?听上去还挺登对儿。
姑娘家就是姑娘家,嘴上不肯承认,却爱在这些小地方花心思。
按捺住心中的欢喜,卫烬清了清嗓子,低头转指上的戒筒,状似随意地问:“‘宝贝’的‘贝’?”
“不!”姜央否得响亮,重重扣上盒盖,道:“‘狼狈’的‘狈’。”
说完便抱了食盒,头也不回地扬长离开。
剩卫烬一人在圈椅里,捂着胸口直捯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