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姜央,那暧昧不明、半开玩笑的话却是对连城说的:“谁说牙疼就一定是甜食吃多了,也可能是别的原因啊。”
边说,他手边游到姜央肩头,食指有意无意地撩拨着她颈侧那一绺乌发。
其实这里头的风景,靠一绺头发是藏不住的,稍稍露出点暧昧的端倪,反而多了种欲盖弥彰的味道,比大剌剌摆在众人面前要扎眼得多,刚刚秋月白就一眼瞧见了。
连城是习武之人,眼力何等厉害?更何况这人是姜央,她少一根头发丝儿,他能瞧出来,更何况是这个?早在画舫刚靠岸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船头瞧见了,只是懒得搭理他罢了。
当下他也没打算给卫烬好脸,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对姜央笑嘻嘻道:“狗窝里头乱,蝇虫多,瞧把阿宝咬得,真真心疼死我。正好,早间我送你的那条鱼刚好可以派上用场,倘若再有苍蝇咬你,你便拿那条鱼出来,人都能给毒死了,更何况是一只苍蝇?”
住狗窝的苍蝇皇帝:“……”
两人都安静下来,各自以目光无声相互搏杀。
姜央夹在其中,只觉自己两边耳朵里全是火星碰撞出的“滋滋”声,滋得她太阳穴直抽筋,不得不抬指去揉。
原以为他们两人避开大家,私下里单独碰面,是为了更好地商谈两国通商一事,谁成想,最后居然成了品醋大会。桌上没一样菜是酸的,可她嘴里鼻里全是酸溜溜的味道,喝多少茶都冲不散。
都说女人爱吃醋,今天却叫她大开眼界。男人一旦掐起酸来,还真就没女人什么事。
到底是她天真了!
“说起那鱼……”姜央主动开口打破僵局,对连城说道,“那浮萝是南缙的圣鱼,姜央实在不敢随便收下,还是请连太子收回去吧。有殿下有这份心,姜央就已经很知足了。”说着便提壶给自己斟了杯酒,“这杯酒,就算做我给殿下接风了。”
杯沿都已碰到她唇瓣,却是叫卫烬夺走,“你又喝不来酒,就不要勉强了,忘了上回醉成什么样了?”边说边皱起眉,照她脑袋敲了个榧子。
姜央揉着额头,怨怼地瞪他。
上回醉成什么样?就算天底下的人都不记得了,姜央都不可能忘记!
同样是画舫,同样是游湖,一杯黄汤下肚,某些脸皮厚如城墙的人,就直接把她抱回养心殿,再不允许出来了。明明是遭了他算计,他竟还好意思倒打一耙,埋怨起她贪杯了?
“不要脸!”姜央恶狠狠剜他一眼,手钻到桌子底下,眼睛看向窗外,手却是掐了把卫烬的腰。
姑娘家能有多大力气,况且卫烬平日习武不辍,腰腹上更是覆满肌肉,即便被掐了,也不过是奶猫在身上挠痒痒罢了。
然而眼下,卫烬却是跟吃错药一样,夸张地往旁边一闪腰,龇牙咧嘴狠狠倒吸一口气,仿佛真被她掐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