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起身去屋里的林真抱着一个小坛子出来,放在桌子上:“米酒,酒坊前些日子才出锅的,掌柜说正是柔和的时候,女子和哥儿也能喝几口。”
酒要粮食来酿造,不管在哪儿都是昂贵的东西,林父还有林大哥林二哥只在一些席面上喝过,看到酒眼睛都直了。
林真笑着给桌子上的人一人倒了小型的,只有手腕粗的竹筒杯子大半杯,扫了一圈道:“从我回来到现在,也有一年半了,都还没有真正坐下来跟阿父阿爹,大哥二哥大嫂二嫂好好吃顿好的,今天咱们一定要吃得开心喝得开心。”
林阿爹瞧着他,心里别提多感慨了。
从小,林真就是他最疼的那个,但偏偏他不懂事,自作主张跟钱家的少爷走到一块儿,让他们在村子里抬不起头来。
还不等他怨这个儿子,又听闻林真被钱家休了,没隔多长时间就进了顾家的门,成了顾大的续弦。
他整日整夜地睡不着觉,就怕这个儿子过不好,一听说顾大身亡,怕他顶不住顾家的那堆恶亲戚,借着银子买香烛纸钱,赶去顾家给顾大上香,只为了叫旁人知道他这儿子也是有娘家的,不能叫人不明不白地欺负了去。
林阿爹哪里察觉不到,因为他顾着林真,林大嫂有意见。
但能怎么办,那是他身上掉下去的一块肉,他总不能真的不管。
好在这孩子迷途知返,回来之后彻彻底底地改了,把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
林大哥则有些无颜面对林真,明明三弟给他家柱子找好了路子,柱子也答应了,自家媳妇却被那工钱迷了心,死活要把柱子送去。
虽然林真从来没有说过什么,林大哥心里却怎么都过不了这个坎儿。
而林二哥和林二嫂都想不到太多,两口子只觉得今天的饭菜可真好,带来这一切的林真更好,望着林真的眼睛都在冒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