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严手指常年握笔,拇指和中指那儿都有薄薄的茧,擦在油纸上会发出轻微的声音。

他眼角的余光望着在灶房里正和几个孩子一起搓东西的林真,心里还想着自己润色抄写的那两个故事。

他觉得林真这人着实是怪异,一个哥儿,却识字,能写出令他都觉得精彩的话本,字却难看得……

突然,钟严眼角的余光里发现林真的儿子,栓子往他这里看了一眼,脸上一丝表情也无。

他自己就是一个情绪比较少,性情浅淡的人,但是这个小孩儿这一刻表现出来的不一样,至少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八岁的孩子身上。

林真还不知道小崽子跟钟严龇出小尖牙了,带着他们把珍珠搓完,在装着木薯粉的簸箕里滚了滚,保证珍珠不会沾在一块儿,然后放进煮沸的锅里煮。

“好了,珍珠煮上了,煮好之后倒进冷水里面过凉就行。”本来定好的开张日子因为一系列准备工作往后推了三天,到现在,终于只做最后的扫尾工作了。

这些日子他跑上跑下,说不累是假的,腿肚子现在还酸溜溜的。

但是一想到明天就是开张的日子,精神又饱满了。

林真走到外边儿,拿起一个竹筒杯,只见刮了外面那层青色的竹筒呈现出微微米黄的颜色,但又因为是新鲜的柱子,又微微泛着一种叫人舒适的懒懒的绿。

而竹筒杯上面约莫有一个手掌那么高,筒身上寥寥数笔刻着一支梅花,下面则有三个手指那么宽,糊好的油纸里面已然装着《梅娘》这个故事的小纸卷。

宝剑杯也同样,上面刻着一个颇有仙风道骨之感的简单背影,油纸里封存着《仙途》小纸卷。

这段时间搭进去的不止精力和时间,还有不少的银子,林真租完铺子以后剩的银子陆陆续续花了三十多两,手里他只剩下些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