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医馆,最大的困难就是没有买到红景无法向馆长师父交差。红景珍贵,制药保存都极难,烛阴峰上的常柏先生是医馆常年的红景供货药商,与其说是药商不如说是采药师傅。常柏游历整个云疆,对于野生药材的生长了解颇多,甚至收了不少徒弟,手里常常有大量稀有的药材。他为人古怪,看重眼缘,看得上的人才会给药卖。
“馆长他老人家为人诚挚,常先生一直向宗仁馆卖药材,可惜这几年馆长老了,走不了那么远的路,就派我们去,那常先生看不惯我们这些年轻人,常常刁难。”李漾一路上向我说阴解释,楚之岚一边默默地跟着。
“那这常先生不就是馆长所说的压着好药不给卖的人嘛。”
李漾被我问住了,思考了许久,豁然道:“对呀!”
我道:“看来这人着实古怪,居然对一个与自己想法截然不同的人有眼缘。”
“不过这不是我们需要关心的,我们需要想的是怎么才能不被馆长骂,还有怎么告诉馆长常先生被人所害之事。”
我看着李漾愁眉苦脸了一路,问道:“作为悯王的人,你成天不为悯王做事倒是真像一位郎中天天担心医馆的事情。”
李漾听了我的话后居然急了,“瞎说什么话,你自己图谋不轨进的医馆好意思说我,我可是一位兢兢业业的好郎中。”
“那你不为白亭雨做事了?”
“公子的事自然得上心了,谁说人同时不能干好两件事?”
“那你告诉我悯王府里是什么情况?”
“切,说起来还是要套我的话。其实也不是不能告诉你,但是你问我的什么人质我是真的不知道,悯王府那么大,我一个小郎中怎么知道里面是否藏了人?”
随后他压低了声音,“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其实悯王没有病。”
我打断了他,“我知道,我看见你在厨房煮大凉汤来着。”
他不可置信地问:“你何时看见的?”
“就你被馆长骂那次,话说馆长知道你为悯王做事吗?”
他摇头,“不知道,馆长不管这些小事的。”
我回想那老头对于医药的痴迷,估计也是。
进了城里,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楚之岚突然停住,他拉住我说:“进了城中我不方便露脸,你和这家伙先回医馆去。”
我拽住他,“那你呢?”
楚之岚冰冷的眼神有一丝松动,“我在哪都没事,记住,有什么计划或者行动都要与我说,我会帮你。”他又加了句:“无论什么。”
“那你小心。”
我看着楚之岚离开的身影还是有些许不舍的。李漾在一旁阴阳怪气,“什么‘这家伙’?我又不是没名字,我看他对你这么好一点也不像是常年不见的堂兄弟,倒像是小夫妻。”
我沉了沉嗓子:“你瞎说什么呢?”
他嫌弃道:“你不必压着嗓门说话,声音够难听了,再低沉的嗓音也不能掩盖你单薄瘦弱的身子骨像个小姑娘。”
我在心里骂了他几百遍,不欲理他。
回了医馆,于馆长正在对账本,我上前对他称头疼回楼上卧房佯装去睡觉了。就留李漾一个人和师父解释去吧。果不其然,没多久我就听见师父的怒骂和李漾低声下气地道歉。
“你还不通吗?”
我吓得一个激灵,从床上爬了起来,只见楚之岚手执长剑靠在我的床旁。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他皱了皱眉,“我说我不能在城中露脸,没说不来宗仁馆,怎么?你不想我来?”
我尴尬地笑着,“怎么会呢?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地过来,而且一上来就问我通不通的问题。”
“那你通了吗?”
“……”
我最终还是用心的感受了一下,之前那种难受的感觉没有了。
“好像通了吧。”
“那就好。”
一阵沉默……
他站在那里盯着我,很快我的心理防线就被击退了。我一头倒在了床褥里,将脸埋起来,“你干嘛一直看着我呀?”
“于老知道你是女子吗?”
原来是问这个问题,我侧过脸,贴在被子上点点头,“嗯,我第一天来找他就被他发现了。”
“那他知道你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