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么想,周舒侗就抖了抖,开始想办法让自己平心静气。
她没有想到,睡眠问题的按钮一旦被按下,竟不是那么容易叫停。
接下来几日,不管沈嘉远来没来两仪殿就寝,她都难以安眠,即便好不容易睡着,也睡的很浅。
不过几日,她就有点崩溃了。最后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担心沈嘉远在此趟秋猎之行中,会出事。
这宫里的人,对意王似乎很忌讳,无论她怎么旁敲侧击,软硬兼施,都没能从宫里那些老人嘴里打探出一二。
沈嘉远看着这几日蔫蔫的皇后,不免有些怀念她张牙舞爪的时候。
无畏无惧,活的鲜活。
这夜,两人再坐一起看书,沈嘉远笨拙地开解起她来,和她说了秋猎的安排。
那座山头一直以来都是皇家猎场,由专人负责看守。这次因为要重启秋猎,还派去了羽林军。且到时候,还会有很多大臣和护卫同行。他心中有谱的。
这翻话可真是实实在在让周舒侗心中那沉甸甸的大石头放下不少,她就说嘛,意王再厉害,还能在长安翻天来。沈嘉远这小祖宗,年纪轻轻就能把那帮老臣子镇得服服帖帖,可不是吃素的。
她这几日在担心什么?白白熬出双黑眼圈,担心了个寂寞。
呵呵呵呵……好一出丰富的心里戏谢幕后,糟糕,担心还是隐隐在。
她真不想把它归咎为,这可怕的女人的直觉。
讲完秋猎的安排,沈嘉远忽然提到几日后周圆圆的及笄礼。
话题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周舒侗眉头微拧,不解他提周圆圆做什么。
沈嘉远解释:“周舍人和朕告假,提了这事。”
“哦。”周舒侗噘了噘嘴,心想,怕是故意在皇上跟前提的吧。这父亲,有时可真是拎不清。
怕是到了此时,她仍没明确表示,卢巧云心死之余,做着垂死挣扎吧。对于她如此能屈能伸的能来,周舒侗扶额,不得不服。
沈嘉远理解错了她扶额的意思,以为是这段时间睡眠不好引起了头痛,眉头一皱,道:“皇后可要早点歇息?”
周舒侗忙看了眼沙漏,确认时辰还早,困惑问道:“陛下累了?”
沈嘉远艰难嗯了声,放下手中的书。
没想到有一日,他愿意这样放下身段迁就皇后。
周舒侗心不甘情不愿放下手中未看完的话本,起身去洗漱。
早早躺下床榻,睡得着也就罢了,睡不着,可真是煎熬。但周舒侗仍然不敢乱动,闭着眼,就当做冥想。
“皇后,明日朕想去一趟弘福寺。”
周舒侗睁开眼,侧头瞥了眼沈嘉远。见他依然闭着眼,看着像是和自己随意闲聊,便道:“弘福寺啊,那并不是皇家寺庙,陛下去那做什么?”
“找觉圆……”
哦,那个方丈。莫不是个隐士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