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云染被贺厘天马行空的想象力逗笑了。

“戚领主喜欢故事。”游云染回忆着说：“电视剧，电影，戏剧，动漫，画作，音乐，短视频……几乎每项与‘故事’有关的艺术，他都有涉猎，而且造诣不浅。”

贺厘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看不出来啊？！”

“这是公认的常识了。”游云染笑着指出了贺厘出发前的准备功夫不到家，说道：“戚文家族的感知能力非同寻常，他们能够从故事中获得的体验远非常人所能理解。又因为他们很难与外界人产生过密接触，所以想要获得社交感，只有大量观看承载着各种人文信息的故事才可以……”

游云染想了想，补充说：“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兴趣爱好’，所以戚领主才会带着妹妹来到这里吧。”

贺厘喃喃自语：“真是人不可貌相。”

谁敢想象那冰山一般的戚墨雨，回家之后坐在沙发上，一本正经看着动画片的样子。

那不是搞笑么。

游云染说到这里，忽然联想到了什么。脑海中浮现过戚飞雪的身影，眼神闪动，隐约抓住了什么关键的地方……

他似乎找到了一个，能够将戚飞雪从她孤独冷清的内心世界中，带出来的办法……

然后下一秒，来自戚墨雨的拜访通讯，直接将游云染拉回了现实。

——他怎么来了？

游云染连忙走出办公室，带着贺厘快步到了楼下的大厅。

站在远处的男人正背着手，半抬头，观摩着墙壁上的一幅画。半张脸被隐藏在阴影中，另外半张脸被画像上方的白灯晕染了一层光。他五官很立体，下巴微扬，带着股矜贵的傲慢感。注视着什么东西的时候，表情严肃，没有笑意，无形中产生股强烈的压迫。

那仿若与生俱来的距离感和冷漠，在他的身边画上了一道大大的隔离网，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即便不需要他刻意做什么事情，四周人也都会下意识对他敬而远之。戚墨雨的周围，似乎永远都是空着的。

他就像一个与世隔绝，被万人崇拜的孤高神明，掌握着审判的权力，却永远融入不进眼中的世界。

能被他认真注视着，了解着，还不会抗拒他的，或许也只有眼前这样的画卷了。

贺厘在看到戚墨雨身影出现的瞬间，下意识止住了脚步。

游云染毫无所觉，面上浮现出笑容，义无反顾走上了前，面对戚墨雨转投而来的冰冷目光，欣然笑道。

“你来了！”

戚墨雨的面容，似乎也因此，温柔了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