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哪有那么多‘若是’?”夏灵瞬轻叹一声,随后又笑着拍拍朱厚照的肩膀,揶揄道:“普通百姓家尚且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何况我嫁的是天底下最好的少年郎。官人待我这样好,我也舍不得官人的。”
朱厚照嘿嘿一笑,伸手揽着她躺在床榻上,道:“团姐儿也是天下只此一个,我自然珍而视之。”
夏灵瞬靠着他,低声道:“何况这世间真正知我、懂我的只有你,我的那些事情,说给任何一个人恐怕都不会相信,只有你才会理解我。”
她很清楚像自己这么“特殊”的女子在这个时代是很不受欢迎的,不然叶氏不会在她跟着姨父孙帆学字的时候就极其反对。就算她知道嫁给别人之后要学会收敛,婚后也一定会过得很憋屈,而非像与朱厚照在一起这样痛快。
她说着说着也有些困倦了,索性眯着眼不再言语。
朱厚照低下头一看,她已经睡着了。
想到夏灵瞬这几日一直忙着向他学习如何批示奏疏、处理政务,空闲时间还要学旁的事情,连他的饮食都要注意到。夏灵瞬费的心思可比别人多百倍,就是他的乳母田夫人也比不得她这样心细如发。
他越想越觉得心疼怜惜,却又觉得她这样关心体贴,心中泛起一股甜蜜,忍不住低下头吻了吻她莹润的耳垂。
约莫着年关时候,兴王世子的车队才进了京,夏灵瞬更是特意一早起来,带着宫人去后殿将屋子又大概收拾了一遍,随后又亲自下厨做了好几道小孩子爱吃的点心。
这一路舟车劳顿,虽说接引的人必然会让兴王世子与随行的人吃饱了再进宫,但世子毕竟是个小娃娃,除了奶水,宫外的东西很有可能是吃不惯的,因此夏灵瞬才特意准备了小娃娃吃的辅食与好消化的点心汤粥等等。
夏灵瞬还不忘让娄素珍带上了恰好宫学休假的朱拱橄,都是小孩子也玩得开一点,免得场面尴尬。
约莫着过了晌午,范氏被宫人引着进了宫,怀里还抱了兴王世子,两人都是冬衣打扮。
两边夹着的是朱红色的宫墙,就连这天空此时也显得分外逼仄狭隘,惹得范氏一路上十分忐忑,想要问问皇后的脾性如何,又害怕在宫中随意说话给自家哥儿惹上麻烦,只好安静地跟在宫人身后。
倒是宫人察觉到范氏的紧张,笑着开口道:“你就放心吧,皇后娘娘的性格那是一顶一的好,待下宽和温柔,宫中上上下下都很清楚,没有哪个说娘娘不好的。”
范氏听了很是感激,道:“如此便多谢提点了。民妇也是第一次进得皇城来,心中很是担忧,怕自己有些不妥之处冒犯了皇后娘娘。”
“怎么会?娘娘虽然威严,但在她面前只需大方得体即可。”宫人说完又笑道:“你要是真扭捏起来,只怕娘娘才会觉得你不适合照顾世子,将你换了出去呢。”
范氏听了急忙挺直胸膛,生怕因着自己不够大方,被皇后赶出宫去,从此以后不能继续照顾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