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不在乎他。
他翻了个身,胡乱蹬掉靴子,在床上蜷成一团,被莫名的忧伤笼罩。
许许多多个这样的夜,他也曾觉得忧伤。
许许多多个这样的夜,他也曾这样蜷缩在木板床上。
他闭上眼睛,眼角有清泪滑落。最疼爱他的陈伯离开了,这世上再也没有疼爱他的人了。
……
次日一早,天将将破晓,少年便自动睁开了眼睛。
他照例打坐吐纳一个时辰,站在盆架前洗脸的时候,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睁大眼睛,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少年恢复力惊人,经过一夜的休息,天亮以后,忧愁已散尽。
他抓起盆架上搭着的长巾胡乱擦了一把脸,忽然愣住,低头看着这块质地并不怎么柔顺的、客栈里通用的布巾,心情又徒然变得明快。
昨夜师尊就是用这块布巾给他擦头发的,她还帮他梳头了,还要为他铸一把世上最好的刀。
谁说谢风遥没人疼啊?胡说八道!胡思乱想!
他将那块布巾卷把卷把,塞进自己的百宝囊里,准备下楼去端早饭。
刚准备打开房门,他手又放下——等等,还没化妆呢!
谢风遥转身回到床边,脱了衣裳穿胸罩。起初扮女装他是抗拒的,但他发现只有师尊给他化妆描眉的时候,才会主动离他那样近。
昨晚的事更是印证了这种猜测,她看见男装的自己,就马上躲进帐子里,现在,他穿上了胸罩,师尊就愿意凑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