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们就算长起来了也未必能活够岁数,皆是皇上一句话的功夫。上一世父皇下旨赐死惠王,安兮香和苏妤雅皆是有身子的妃子了。元帝正当盛年,再生一轮龙子也就是雨露均沾沾的事。如今苏妤雅因武贵妃出谋划策而重获盛宠,武贵妃就等于手中握住了一个皇子。只是这个皇子也是三皇子一样的命数,再如何也抢不过她亲生的。
而太子正是占了一点点的天机,今世发起狠来,绝不叫父皇心愿得逞。上一世你将我赐死,这一世又想着废我?天下可没这等好事。
“老三的事,你们当真是不知情?”皇上缓缓地问,眉心一暗。这事出得蹊跷,郡主的长相只有蝠翼风行军八百里加急的匣子中递过消息。那匣子是石墨石铸造而成,若被碰过必定留下印痕,哪怕一根丝线也逃不过去。镇纸皆是铺满墨粉,捏上一个角都会留下指痕,批过即焚。元帝心狠手辣,已命另一支蝠翼亲信前去绞杀见过郡主样貌的蝠翼兵士,人头都带回来了。如今却是白做工,满城的人都亲眼见了。故而这郡主样貌究竟是何人放出了消息,还正巧叫三皇子知晓了?
“禀父皇,孩儿一向无心政事。上回西番献上花籽数种,儿臣已早早于暖阁预备种下了,想必春来回暖之后便会破土而生。”二皇子祁惋说道。这皇子也怪,浑身就像绕了团看不透的雾气,就连元帝也瞧不清楚这个儿子到底所求何物。
“朕心里有数。”皇上说道。这事按理说最应当疑心的是大皇子,毕竟祁顾不是个能容下旁人越过自己的性子。太子已经压在头上了,所以就算郡主克了三弟子孙,他也必定不会叫三弟接这个福分。可是皇上总也想不出到底是哪个关窍出了差错,这消息是如何漏出去的,又是何人漏给了三皇子,还将利剑的准头冲番邦马匹而去,顷刻挑起了事端。环环相扣,大皇子一人未必有这个本事。
但他心中却有个声儿隐隐地浮上来,跟他说不可小看了太子,愈早除去愈无后患,怎么都觉得此事和太子脱不开关系。
想着元帝眉中微曲,望向祁顾却问了祁谟,掩饰了眼底不信之色,问道:“太子对三皇子一事如何看待,朕想听你说说。”
祁谟一听心中就乐了,好嘛,知子莫若父,父皇既然不信,何必要问?真当他是个傻的,做了还能招了不成?必定是要将这谎圆得漂亮,再引父皇速谈出兵之事。不为别的,他的小福子可还在养心殿外头候着呢,若冻着了,这笔账必定也要算在皇上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已然看透了小福福,嘴上说不要,身体倒是很诚实。这边在商讨出兵,小福福在外头做一件超级可爱的事呢!
廖子孟: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身子被郡主看了!
郡主:糟了,英雄的上身被我看光了,我是不是要负个责任?
八匹雪马: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
小白菜:吧唧吧唧吧唧,白菜好吃,我下一章又要出场了。
第67章
廖晓拂近来白天就在殿中苦练骑术,不曾迈出一步。小白菜果真是匹千里良驹,性子温顺不说,好像通人性似的。它也能觉出新主子不是个善骑的,每每上鞍下马时刻皆定得稳当极了,偶尔还会用牙去叼小福子的帽带子,可见这马岁数不大。就是小白菜见着太子不太安生,似乎还记恨着殿下蹬它马肚子上鞍一事,一见了便扫起拂尘般的马尾扭头就走。
而这牲口皆是惯什么样的毛病就有什么样的性子,廖晓拂素来上鞍之前要喂些鲜嫩菜叶与萝卜缨给它。这下倒好,吃着干草料长大的马儿尝了鲜,马厩也待不住了,时时往柴室灶房去晃悠,大有借廖公公名头来混吃喝的架势。婆子和粗使丫头见它乖乖儿的,也不祸害物件,只是嘴馋了围着菜垛打转,也顺手给廖公公几分面子,将里面的菜取出一颗给予它吃。
谁叫这是廖公公的马呢。殿下宠着廖公公已经是合宫皆知的事,别说廖公公的马儿想吃一颗白菜,它就是想吃玉米或梨子了,太子殿中的侍从也能给它找过来。
今日清晨时分太子就被养心殿传去了,陈大公先跟着伺候,廖晓拂便得空送一坛枇杷蜜茶去凤鸾宫。这法子是廖晓拂从乡间听来的,谁知太后与皇后娘娘皆说喝着好,用完了一坛还问太子殿要些。
这事倒叫太子面露难色了,制这蜜茶的时分已过,再得就要夏末。岂料他殿中养着个屯粮小鼠,廖晓拂竟留下了两小坛,偷摸儿地埋在园子里呢。这一下他倒是给太子解了围,忙不迭跑去院中刨出来,抱了个土渣子满怀,看得祁谟真是又气又笑。只是心中更认定廖晓拂是老天恩赐他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