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周野说。
巨大的哀伤和强撑的理智拉扯着,他望向棺木的黑眸里只余一片望不见底的空洞与黯淡。
夏鸢的眉头皱得更紧。
感觉到她握着自己的手更加用力,周野垂下眼帘,声音很低:“可能是真的有点累吧。”
累得他也想像棺材里的那个人一样长睡不醒。
他从前不明白为什么人会恐惧死亡,与他而言,这样的生活,活着和死去到底有什么分别?
如果都没有差别,那死亡反而能帮他解脱出这种无望挣扎的困境。
他一直这么想。
曾经一直这么想。
周野没再说话,他闭上眼睛,疲惫地靠在夏鸢肩头。
夏鸢的肩膀很瘦,单薄得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碎掉,周野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交托给了她。
想让他靠得舒服一点,夏鸢努力挺直身体,尽可能地迁就他的高度。
周野的生长环境决定了他咬住牙关绝不松口的性格,因为这样的性格又让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在别人的身上寻求任何寄托。
可偏生是这样一幅瘦弱的肩膀,却让他在此时此刻获得了暂时的安宁与平静。
周野的呼吸贴着夏鸢的皮肤缓缓擦过,他身上的温度让夏鸢的眼眶跟着变得温热。
她很用力地握紧了周野的手臂。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大约是想给他一些力量,一些安慰,一些让他确定自己还活着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