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外围传来了一阵苍老的男声,是宿奎山带着三儿子过来了。
他听说二儿子和媳妇吵起来了,据说还动了手,当即坐不住了,匆忙赶来。
宿奎山的心里很纳闷,好好地一件事,怎么就闹到动手的地步呢?
这些年他们俩口子确实忽视了老二,村里最近的闲言碎语也传的十分难听,可他们这不是弥补了吗,给老二说了一个带孩子的寡妇,将来孩子改了姓,也可以给老二传宗接代。
宿奎山总觉得女儿比不上儿子,即便给女儿立了女户,生出来的孩子跟老二姓,宿奎山依旧觉得这是不正统的,女人当什么户主?一家之主就应该是男人。
他听李氏说了,她给找的女人很好生养,老二说自己不能生,可万一在那个好生养的媳妇身上播种成功了呢。
宿奎山觉得,他们给挑中的那个寡妇,真的是很不错的人选,得知老二不仅不领情,还和李氏吵闹动手,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父子俩挤进人群,看到瘫坐在地上的李氏,想也不想就上前把人搀扶起来。
但这一扶,之前李氏瘫坐着掩盖的那滩水迹是彻底掩藏不住了。
“哈哈,这是真的吓尿了呀!”
“活该!噗噗噗,亏她李氏在儿子考中秀才后一直抬着下巴做人,一大把年纪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尿了,羞不羞啊。”
“我家四岁的孩子都不尿床了,李氏那么大的人了,还尿□□呢!”
周围一阵噗嗤声,李氏紧闭双眼,可那些议论的声音还不断的往她耳朵里钻。
杀人不过头点地,今天的这番羞辱,恐怕要陪她直到这辈子结束了。
宿奎山和宿有粮也听见了周围人的议论,父子俩看向刚刚李氏瘫坐的那块泥地,有一块的颜色明显深了许多,李氏后臀处的布料,也是濡湿的状态。
父子俩的脸色忽青忽白,因为和李氏的那份关系,对方丢脸了,他们明显也好不到哪里去。
“老二,你这是怎么回事!你娘好心给你找了个续弦,你不心存感激,反而将你娘吓成这样?你娘说的对,以前你的老实,你的孝顺都是装出来的。”
宿奎山气不打一处来,他那样要面子的人,李氏丢脸,不也等同于他丢脸了吗。
“嘘——”
人群里传出了几声嘘声。
果然李氏这个后娘总是在背地里说前头原配生的两个儿子的坏话,宿奎山也是个耳根子软,没主见的,女人说啥他就听啥,活脱脱一个软蛋。
看着周围人讥讽的眼神,宿奎山又羞又恨,火气愈发旺盛了。
“老二,还不快给你娘磕头认错!”
宿奎山和之前的李氏一样,显然还没弄清楚自己现在在这个儿子心目中的地位,对他颐指气使,还当他是曾经那个任劳任怨的儿子呢。
“宿奎山,我看你是糊涂了,给自己儿子找那样一个续弦,是生怕你儿子头顶不够绿啊!”
“就是,放着那么多温柔体贴,贞静娴淑的好女子不要,硬是挑中了一个淫/妇,要不是当年亲眼看着刘氏生了老二,我都快以为这个孩子是你抱养来的了。”
宿奎山的那番斥责引起了众怒,李氏给宿傲白挑中的那个年轻寡妇早就名声在外,特别是那些有亲戚在寡妇那个村子里的人,早就听说了不少香艳故事。
那个寡妇的男人身子骨不好,偏偏娶进门的小媳妇是个贪的,骨子里就透着不安分,生的四个儿子,除了长子和那个男人有些相似外,其他三个竟然更像村里几个游手好闲的二流子。
什么四个儿子四个爹,什么夜夜换新郎之类的,早就已经是那个村里公开的秘密了。
只不过她那个男人也是软蛋,因为小媳妇时常能从别的男人那里哄到好东西,再加上男人的身体越来越差,到后面,几乎只能躺在床上下不了地,家里的老娘伺候他,也没办法干活,家里的几亩地租赁出去,勉强换取一些糊口的粮食,小媳妇再风/骚,对自己生的几个孩子还是好的,有她从别的男人那里哄得一些好东西,也能养活四个孩子。
母子俩想着,四个里头总有一个是亲生的,其他也跟着他们家姓,还不如将日子稀里糊涂过下去呢。
因为当丈夫的不追究,其他人更加没办法拿这个小媳妇怎么样了。
后来她男人熬不住死了,婆婆也紧跟着撒手人寰,没了这俩人牵制,成了寡妇的女人在村子里越发放肆了。
这样名声烂到附近村落都有所耳闻的女人,也就李氏这样的,愿意给自己的继子聘娶回家。
“刚刚那小媳妇竟然是那样的人?”
“宿老头和李氏这心思可真歹毒。”
也有一些不知情的,听到这些言论后倒吸一口凉气,然后狐疑地看着宿奎山,这年头还有主动给自己儿子带绿帽子的男人?
找一个裤腰带那么松的儿媳妇,宿老头该不是想要自己扒灰吧?
宿有粮是真不知道他娘给二哥选了这样一个续弦,他心里直骂李氏蠢,就算看不上这个继子,不想他过上顺心如意的日子,也不能用这么粗糙的手段吧。
如果他是他娘,即便要找那样的女人,也不会在附近的村子里挑,他会去远一点,根本就摸不清底细的偏远村落里,这样也不至于刚打个照面,就被人识破了本质。
当然,这只是在基于李氏这个想法上的做法,在宿有粮看来,他娘根本就没有针对二哥的必要。
都已经分家了,二哥过的好与坏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惹个一身腥就为了添一个恨他们恨地要死的亲人,这纯粹是脑子有病啊,宿有粮真的想不明白他娘的脑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