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昭乾回到家里泡了个澡,洗去了一身的疲惫。
他把回来路上顺便买的水果摆到神龛前的果盘中,摘了个葡萄塞进嘴里,像往日一样给空空如也的神龛上了三炷香。
在淡淡缭绕的檀香气息中,白昭乾来到木桌前坐下,从口袋里拿出了两个小玉瓶放到桌上。
两个瓶子里都能隐约看到一团黑气,其中一个安安静静,另一个则在瓶里四处冲撞,显得很不安分。
白昭乾瓶子里的厕鬼放了出来。
厕鬼是看知道白昭乾的实力的,于是一出来就立刻狗腿地求饶。
“天师大人,您放了我吧,我就是躲在学校的厕所里,从来没害过人啊!”
白昭乾唔了一声。
见白昭乾抱着胳膊似乎并不为它的解释所动,厕鬼眼珠子转了一下,伸着舌头一脸狗腿地道:“天师大人,我告诉您一个秘密,您放我走吧……”
“舌头收回去!”白昭乾看着它带着哈喇子的长舌,毛都要竖起来了。
厕鬼哧溜一下把舌头吸了回去,见白昭乾没说话,伸手抹了抹嘴。
白昭乾正等着他说的什么秘密呢,就听厕鬼吐出一句:
“您今天遇到的那个男人啊……”
今天遇到的那个男人?白昭乾立刻想起了那个被他踹了一脚的“金主爸爸”,心情顿时有些郁闷起来。
不过厕鬼想说什么?他莫非认识那人?
也是,这家伙躲在学校那么久,那人要是个领导老师什么的,和其他人说话被厕鬼听到也不奇怪。
白昭乾略略来了些精神,要是厕鬼知道那人的来历,他说不定可以把钱要回来。
正打算细细听,白昭乾就听厕鬼语调严肃,缓缓地对他道:
“……那个男人可大了!您可要把握住了啊!”
白昭乾眨了眨眼,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厕鬼在说什么,也不管什么脏不脏的了,立刻跳起来对着厕鬼的大脑袋一顿暴捶。
“大,大,大你个头!”
“你说个屁呢!”
“变态啊,偷看别人还到处宣扬!”
厕鬼捂着脑袋呜呜地哭,被白昭乾一通老拳打得满屋子乱窜,好不容易缩进了床底下,白昭乾打不着他了,才忙不迭大声解释道:“我没偷看啊!”
“没偷看?没偷看你还说……大?!”
白昭乾红着脖子,恶狠狠地质问。
厕鬼揉着满脸的包,一把鼻涕一把泪:“我是通过以前看到的总结下来的啊,这东西都有规律的,可以从身体外表的各个情况推断出来,你们大学医学院有个教授还根据这个写了篇论文呢,什么人体表征和基因遗传……上次我都听到他跟校长汇报,被校长说有伤风化给拒了!”
“这人就进来洗了把脸又洗个手,我从哪儿看啊……”
白昭乾听他解释更来气了,还总结?还理论?还推断!
还说你不是变态!
还有……教授癖好够古怪的啊!
白昭乾把厕鬼从床底下拖出来再次爆锤了一顿,厕鬼奄奄一息地捂脸哭泣。
好凶啊呜呜呜……
“他那什么,关我什么事!干嘛和我说?”白昭乾没好气地揉着拳头,想了想觉得还是浑身不舒服,赶紧挤了几泵免洗洗手液擦手。
厕鬼听他这么问,看了满脸嫌弃的白昭乾一眼。
“看什么看!”
被他吼了一句,厕鬼更不敢说话了,低着头碎碎念。
它今天在京城大学的洗手间里遇到白昭乾时,看到他胸口处有一条黑线,而那条黑线的另一端,紧紧地连接在封弑的心口上。
厕鬼从阴晦中生,它天生能看到人心底里最深处的,最见不得光的欲望。
它哪里知道白昭乾和封弑是第一次见面,它能看到的只有那条黑线。
所以才本能地把两人想成了一对儿。
厕鬼又没有成人的经历,更别谈性别意识了,不过在人间游荡了那么多年,多少还是知道一点儿人类心里的想法。
谁想抽盲盒抽到金针菇啊……
它这不也是想白昭乾安心么……
鬼知道你俩不是一对!
喔不对……鬼确实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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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