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洞女

白昭乾一边啃一个白菜包子一边露出一个后知后觉想起来什么的表情,“哦对了,那天晚上你来找过人是吧!”

林宇面部抽搐了一下。

“害,我后来忘记跟你解释了。”白昭乾三两下将剩下的小半个包子塞进嘴里,一边擦手一边随口道,“那天孙医生在给我演示心肺复苏呢,太忙了所以没让你进来。”

林宇鼻子都要气歪了。

心肺复苏?!

拿封弑做心肺复苏?

骗傻子呢!

胡扯也不是这样的吧!

哪怕再迟钝再高傲,林宇此刻也知道自己被驴了,再想到他这两天从父亲那里得知的,说封疆集团这几天比较低调的消息,终于彻底地从自我感觉良好中清醒了过来。

封弑和白昭乾居然合起伙来一起骗他们!

而且这个反应,分明已经知道他们林家背后搞的小动作了。

这几天封疆集团展现出来的“低调”,不过是暴风雨前最后的一刻宁静。

在这之后,林家必定迎来封家最可怕的报复。

接下来的时间里,林宇也没有心思再弄什么实地考察了,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有人关心他也不理不睬。

白昭乾倒是玩儿的挺开心的,反正这是封弑生意上的事情,跟他又没关系。

两个多小时后,大巴车来到了苗寨所在的山脚下。

苗族大致分为黑苗,白苗和花苗,其实还有其他几十种细分,但更广为人们所熟知的还是前三种。

白苗相对而言比较热情好客,黑苗则偏保守,不太爱与外人打交道,若要进寨需得有人带领。

而这次他们前往的就是一座黑苗苗寨,大巴车到的时候,一个肤色健康的苗族汉子已经在那儿等着他们了。

那苗族小哥五官周正,有一种野性的男子气概,穿了一身黑布衣,头顶扎着发髻——这是寨子里成年男子应守的规矩,如果不遵从要受到惩罚。

“诶昭昭,他腰带上怎么绑了好多东西?”许言彬问。

白昭乾看了一眼,哦了一声,解释道:“那是彩条,是苗族女子对男子表示心意的象征,男子腰后系的彩条越多,说明他在寨子里越受欢迎。”

看这小哥身上绑的彩条数,怎么也是寨草级别的了。

虽然这小哥是来接他们进寨的,但是表现的却并不十分热络,毕竟黑苗的传统就是安安静静过好自己的日子,只告诉大家他的汉名叫金甬晓。

来之前李霜就告知了所有学生有关的注意事项,因此学生们都很安静,一路进到寨子里,除了在征得向导同意的情况下拍几张当地的民俗建筑,并没有太出格的举动。

在路过一个小木屋的时候,许言彬看到屋檐底下坐着一个老婆婆,四周围似乎不少寨民都远远躲着她。

那老婆婆的指甲很长,颜色灰黑,枯瘦的手上布满了树皮似的皱纹,一双裹挟皱纹的眼睛似乎有种诡异的吸引力,许言彬刚和那深不见底的黑色瞳仁对上视线,就觉得脑海里一阵眩晕。

“太上三清,应变无停,智慧明净,清神安宁,三魂留守,邪祟勿侵……”

一只手遮住了他的双眼,许言彬身体一颤,从那种诡异的失魂感中醒转了过来,精神还有些恍惚。

“昭昭,我,我怎么了?”

白昭乾拉着他往前走,低声说道:“你真是疯了,居然敢和草鬼婆对视。”

“草鬼婆?”许言彬一愣。

草鬼婆就是蛊婆,下蛊的方式多种多样,有的草鬼婆就是通过眼神对视下蛊的,可能被下蛊的人只是好奇地看了一眼,便被草鬼婆当成了猎物。

许言彬听得后脖颈子嗖嗖冒凉气。

这苗寨还真是危机四伏啊!

白昭乾回头看了一眼,恰巧就见到那草鬼婆脸色一变,从屋檐底下站了起来,匆匆转身进了屋。

“昭昭,连蛊婆都怕你啊?”许言彬有些崇拜地问。

白昭乾皱眉摇了摇头,他觉得那草鬼婆逃跑并不是自己的原因。

远处一阵热热闹闹的声响传来,向导金甬晓让李霜赶紧组织学生退到路旁。

一支由本地男女组成的队伍敲锣打鼓地从远处走了过来,几名苗族青壮年抬着一口棺材,黑漆漆的棺木充满了哀伤的气息,可奏乐的人却奏的明显是喜乐。

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