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昭乾被他捏得后颈一麻,酥软感从肩颈一直向下蔓延到整条脊柱,他不自然地活动了一下,哦了一声,被封弑勾着肩膀出了门。
临走前他还看了眼客厅里落地镜,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并着肩往外走,封弑只露出了小半张侧脸,身材高大精瘦,勾着自己肩膀样子还挺亲密。
嗯,很像晚上出去鬼混一对狐朋狗友。
封弑关键时刻还是蛮会演戏嘛,装挺像。
两人勾肩搭背——其实只是封弑单方面把白昭乾搂着——到了酒店大堂,白昭乾远远看到一个很瘦很瘦人影。
是林宇。
林宇拿着手机,有些失魂落魄样子,连路都走不直了,眼睛盯着地板没有聚焦,好像刚受了一场打击。
双方逐渐走近,林宇缓缓抬起头,在看清白昭乾脸那一刻,他直接停住了脚步。
而他涣散眼神也逐渐变得愤怒起来,只是眼底恨意还没凝聚,下一刻就从怨恨变成了惊恐。
白昭乾向一旁看去,封弑不知什么时候微微抬起了头,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林宇。
林宇又不高,封弑这一点动作,足够让他看清白昭乾身边人是谁了。
林宇从白昭乾那边慌忙离去,就在他经过自己身边时候,白昭乾看见他明显地缩了缩脖子,而后加快了脚步迅速冲进了电梯。
白昭乾回头,就见封弑散漫地收回了视线,伸手把帽檐往下压了一点,手臂轻轻勾了他一下。
两人继续往前走,白昭乾抬头看着封弑。
“你……做啥了?”
封弑淡淡道:“给了林家一点教训而已。”
前几天他故意称病减少了露面次数,林家屡次派人来试探,封弑和封老爷子两边都默契地让秘书和管家保持了沉默。
林家还以为封弑身体真出了问题,于是主动出击想要分走封疆集团底下一部分业务。
结果封弑就凭着那一份合同,轻而易举地套牢了林氏集团大部分现金流,现金流可是企业命脉,短短几天,林氏就已经有些根基不稳了。
林宇自然少不了一顿劈头盖脸臭骂,刚刚他就是接到了父亲电话,才如此魂不守舍。
他知道自己是真无望了,而林家能在封弑手段下负隅顽抗多久,他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
“喔!”白昭乾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怪不得他那么怕你!”
封弑看了他一眼,声音淡淡:“很多人都怕我。”
“啊?我觉得还好诶。”白昭乾笑眯眯,“一开始还以为你很难相处来着,后来发现其实还不错。”
封弑将目光重新投向前方,帽檐遮住地方,薄唇轻轻勾起。
“所以说你胆大包天么。”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因为酒店就在市中心,离金甬晓给地点很近,而封弑车又太贵太引人瞩目,所以白昭乾便拉着封大总裁走路前往了。
封弑也没什么意见,就勾着白昭乾肩,他腿又长,闲庭信步。
市中心人流很多,尤其是充满活力年轻人,白昭乾走在路上,就觉得好多视线往他们这边唰唰投来。
“你看我就说你低调不起……”
白昭乾话没说完,封弑搭在他肩膀上手突然拉着他卫衣帽子往上一盖。
“哎哟!”白昭乾甩甩头,“干嘛呀?”
封弑替他拨了一下乱掉发丝,视线越过白昭乾头顶朝周围冷冷一扫。
不少正偷看这边高大帅哥都纷纷低下了头。
封弑将手一放,理直气壮地:“低调行事。”
“喔。”白昭乾将手伸进帽子里揉了揉自己一头乱毛。
金甬晓给地址是一家特色餐厅,接待服务生穿都是非常有民族风格银饰,看装潢和打扮,应该是主打苗族菜。
就在封弑看到白昭乾带他来只是一家吃饭餐厅,而不是什么别地方时候,原本不佳心情突然轻松了起来。
他又看了白昭乾脖子一眼。
确实,没有任何痕迹了。
白昭乾按金甬晓所说报了他名字,服务生便将他引到了一间包间门口,敲了门替他推开后,就离去了。
金甬晓正坐在包间里,心神不定地不停喝水,一旁还做了一个高大壮实男人,虽然没有扎发髻,但白昭乾觉得他应该也是苗族。
白昭乾刚进门,金甬晓就立刻站了起来,在看到他身后跟着封弑后,微微皱眉。
“你没有说要带其他人。”
白昭乾转头看了封弑一眼,很自然地抓着他胳膊把人拉到了身边。
“他又不是其他人。”白昭乾拍了拍封弑手臂,突然一脸骄傲,“他是我金主爸爸!”
金甬晓:?
那是什么东西?
他经常待在苗寨里,微信也只是偶尔使用,上网冲浪时间少之又少,根本不懂白昭乾说金主爸爸是什么意思。
“他是你阿吉?”金甬晓看了看一身黑衣封弑,摇头表示不信,“太年轻了。”
“吉”是苗族人对父亲称呼。
白昭乾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失笑。
一旁高壮男子也站了起来,和金甬晓解释他理解错了白昭乾意思。
男子朝白昭乾伸出手:“我叫宋远,你就是小白同学吧。”
白昭乾和他握了握手,宋远看向封弑。
封弑懒洋洋地闭上眼睛。
“啊哈哈……”白昭乾打了个哈哈,还好宋远性格不错,没有计较。
拉着封弑到一旁坐下,白昭乾率先道:“二位今天找我们来,是有什么事么?”
宋远看了眼身边因为封弑不请自来而变得再一次警觉金甬晓,拍了拍示意他放松点。
这家苗族特色餐饮就是宋远开,他也是黑苗,和金甬晓从小就一起玩大,而后来出了一件事,让整个苗寨上下翻天覆地,而宋远也因此离开了从小长大地方,来到城里自立门户。
“当年,寨子上下还是一片和谐安宁,男耕女织,生活美满幸福……”
宋远年龄比金甬晓要大两岁,虽然没有血缘,但两人一直以兄弟相称。
当年宋远成年后,父母按他意思向隔壁一户人家女儿提了亲,两家本来关系就不错,结了秦晋之好后更是亲密。
结果孰料没过多久,那家女儿突然病倒了,等醒来之后,就变得再也不对宋远笑,不和宋远嬉闹了。
每天就坐在桌边打扮自己,然后就一直不停歇地打扫屋内,明明已经一尘不染了却依旧清扫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