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昭乾被封弑一句冷不丁“阿乾”呛得直咳嗽。
封弑皱着眉轻轻给他拍背,薄唇紧抿,这反应,是不喜欢?
那他不这么喊就是了。
“没。”白昭乾否认地摆摆手,好不容易顺过气来,“就,没人这么叫过么。”
而且这喊法听起来怪腻味……白昭乾悄悄看了封弑一眼,而后赶紧收回视线,加快脚步往前走,“哎随便你怎么喊了!”
封弑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嘴角轻轻弯起,抬步跟了上去。
白昭乾身体本身也没什么问题,就是消耗有点大,下午就办了出院手续。
许言彬身体情况要差一些,他爸妈也来了,两人从封弑那边得知了大概前因后果,不停地感谢白昭乾,庆幸许言彬有他这么一个好朋友。
“哎,对了。”许言彬妈妈一路送到门口,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昭昭,当初彬彬他表弟,你是不是也……”
其实她早就有这个疑问了,但一直没说。
当初许言彬表弟和姑姑在他们家住时候,小朋友病突然也好突然,而且当初替他医治是孙思铭,孙医生却说功劳不在自己身上。
那么剩下唯一可能,就只是白昭乾了。
白昭乾朝她笑了笑,“我和许言彬是朋友,举手之劳而已。”
一行人有说有笑地往外走,迎面碰上了几个同样从医院里走出来人。
和他们这边放松融洽气氛不同,那一群人周围气压可谓是又低迷又沉重。
是林宇父母和爷爷。
林宙一家三口都还在病床上躺着,而林宇被天雷劈焦了尸体也被他们认领了,再加上那两个蛊师同样被五雷轰顶下场,几人早已猜到了事情前因后果。
林宇父亲脸都肿了半边,估计是让他那一脸怒气亲爹林老爷子给打,林宇妈妈则哭得眼睛都红了。
看到白昭乾一行人时,几人都脚步一顿。
现在双方可谓是水火不容,先是有对封弑出手两次,现在又是林宇发疯,不仅要害死自己家人,还要害死白昭乾和许言彬。
一个许家,一个封家,哪怕林氏集团势力再大也不可能以一敌二,何况他们前段时间早已被封弑接踵而来报复手段逼到穷途末路了。
几人打了个照面,招呼都没打一个,可谓是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
只是林家人不知道,惹了封弑,对封弑两次出手下蛊都不要紧。
林宇千不该万不该,是起了对白昭乾杀心。
至于他们日后被封弑联合许家逼迫得在商圈毫无立足之地,狼狈地收拾包袱滚出京城,回到老家想要偏安一隅,却依旧被远在京城两家打压得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这就是后话了。
……
何小灵是一名护士,是个正宗京漂族,运气也不错,毕业后找了一家私人豪华医院工作,去那里虽然也有素质不高暴发户,但大部分至少都是讲究“体面”,所以医闹事情很少。
何小灵今天上是上半夜,等下了班已经是凌晨一点了,边打哈欠边从医院里走出来。
路口被秋风吹来一片纸灰,耳边一阵呜呜声,冻得何小灵打了个哆嗦。
不还是秋天么,半夜风居然这么冷。心里暗暗抱怨了一句,何小灵赶紧拿出手机叫了辆出租。
虽然京城都市繁华,但毕竟时间也晚了,何小灵已经做好了等十几分钟准备。
“滴……”
手机响了一下,何小灵惊讶,这么快就叫到了?
何小灵记了一下车牌和颜色,看app显示路比较远,还得等五分钟左右,就从随身链条包里拿出耳机戴上,先听起了歌。
结果没想到她连前奏都还没听完,路口就照来一束灯光,一辆小轿车缓缓驶来,停在了身边。
何小灵有些疑惑,这是自己叫车吗,这么快?
她想要上车,摸到门把手时候却突然顿了一下。
刚刚叫车不是白色吗?
夜深人静,唯有汽车发动机微微轰鸣声回荡在道路尽头。
何小灵打了个哆嗦,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手机上信息显示,是一辆黑色轿车,何小灵多留了个心眼走到车后看了眼车牌和标志,也都对上了。
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姑娘,怎么了?”司机大哥打开车窗问了一句,“不是你叫车吗?”
何小灵应了一句,拉开车门坐了上去,心说可能是自己上完夜班太累记错了吧。
司机大哥提醒了她一句系好安全带,然后就踩油门上路了。
何小灵一开始还有些坐立不安,但坐了一会儿后觉得好像也没事,车开很平稳,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
于是她稍稍放下心来,开始逛某宝,打算买两个手机挂坠。
本来何小灵是有一个小黑猫手机挂坠,结果今天白天上班时候有个病人问能不能给他,何小灵看他有礼貌又长得特别奶,就答应了。
不过好玩是那个男孩子居然说不白收她挂坠,给了她一个三角形什么护身符,自己说不要他还硬塞。
要不是长实在太可爱了也不像骗子,何小灵都要发脾气了。
道士吗?想起那个少年神神叨叨样子,何小灵倒是记忆很深刻,不过印象么,就只是觉得有些可爱又有些好笑。
她是不太相信这些,什么玄学鬼怪,符纸符咒,全都是骗人!
司机大哥一边开车一边聊天,何小灵随口答了几句。
不知道什么时候,司机不说话了,何小灵也没在意,继续挑选着喜欢手机挂件。
等她下好了单,抬起头顺眼往窗外一看时,却直接愣住了。
车窗外一片漆黑,像是万物都被人抹了墨,又像是走进了没有灯光隧道里,除了仍旧亮着车前灯,没有一丝光源。
而就算如此,车灯照亮前方,也是空无一物,连马路上白线都没有。
“师,师傅,这里是哪儿啊?”何小灵压抑着心中恐惧,声调颤抖地问。
这一次,语气一直都很热络司机大哥并没有回答她。
何小灵有些急了,“师傅?!”
车依旧行驶在路上,也依旧没有人回应。
而何小灵也发现一件事。
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司机师傅侧脸是平,就好像被磨平了大理石桌面,光滑,白,平整得没有一点人类五官弧度。
“停车!快停车!!”
何小灵这次是真怕了,失控地大喊起来,而就她喊完那一刻,车子却真停下了。
何小灵也来不及再做出别反应,想要去开车门,可在车门处摸索了几下,却根本没有门把手!
后脖颈处突然传来一阵凉意,冻得何小灵背脊一僵。
她牙齿打颤地转过头,一张平整得宛如被铡刀切过惨白大脸,就在她面前不到半厘米地方。
“啊啊啊啊啊!!!”
一双惨白得没有人色手从后直接掐住了她脖子,何小灵失控尖叫戛然而止。
呼吸越来越困难,何小灵想要扯开那双冰凉手,可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寒意头骨,向四肢弥漫。
就在何小灵越来越绝望时候,她只觉得手边一烫,像是被什么烧了一下似。
那无脸鬼发出一声尖啸,掐着何小灵脖子双手立刻松开,飞也似地逃了。
生命感重新回归大脑,缺氧使得何小灵眼前一片模糊,等她稍微缓过来时,耳边就是一阵疾呼。
路边停着一辆白色轿车,她手机掉到了地上,司机大姐手正抓着她手。
何小灵恍惚了一阵,突然啊一声跳了起来。
“别碰我!”
司机大姐赶紧抽回手,紧张地问:“小姑娘你没事吧,遇到什么事儿也别寻短见啊!”
何小灵紧张中多了一丝茫然,什么叫寻短见?
她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现在可能没事了,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自己随身挎着链条包绑到自己脖子上了,力道几乎要把自己脖子勒断。
何小灵赶紧松了手,颤抖着后退了几步,蹲在路边害怕地哭了起来。
那司机大姐安慰了她好久,何小灵才双脚发软地被她扶上了车。
“姑娘,你真没事吧?”司机大姐把何小灵送到楼下,想了想她一个女孩子也不安全,就干脆下车锁了门,亲自上了楼,一路把她护送到了家门口。
何小灵哽咽着摇了摇头,“我没事了,谢谢您。”
司机大姐看着她脖子上勒痕都觉得有些心疼,叮嘱她要上药,拿热鸡蛋敷一下,这样比较好消肿。
何小灵道了谢,等人走后把门关上反锁,火速打开了家里所有灯。
还好她租房子不大,就是单居室加一个小阳台,何小灵赶紧上/床把自己裹紧被子里闭上眼睛,稍稍有了点安全感。
可不管她怎么努力静下心来,都睡不着。
窗外风声,浴室水滴声,窗帘飘动影子,对于一个刚受过巨大刺激人来说都太过于折磨了。
突然间何小灵想起来一件事,当时她被鬼影掐住脖子时,那个唤醒她灼烧感好像是从她随身包包里传出来。
而她包包里放着除了手机和化妆品,唯一一个多出来新东西,就只有今天下午那个很可爱病人用来和她换小黑猫挂饰护身符!
怪不得那个男孩子那么坚决让她收下!
何小灵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赶紧爬起来,可看到那刚刚差点把她勒死链条时,又停住了动作。
犹豫了半晌,她咬紧牙关冲过去翻找了一通,果不其然在包包角落里找到了那个被她嫌弃过护身符。
只是那个护身符,已经被烧成了残片,破损不堪。
纵然如此,何小灵也紧张地将那个残破护身符揣进了怀里,满心紧张地再次躺回到了床上。
毕竟这已经是她最后希望和寄托了。
……
白昭乾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舒展四肢打了个哈欠,白昭乾揉揉眼睛想要坐起来,却被腰间力道拽回了被窝里。
“哎呀你怎么还在这儿。”白昭乾怨念地嘟囔了一句。
被白昭乾刚醒就嫌弃了一顿,缩在被窝阴影里小黑委屈地用脑袋蹭了蹭他腰,像只大型犬,手脚并用地将人抱着。
白昭乾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