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昭昭已经有这个男人的宠爱了。
噫,宠爱什么的,好那个哦!
酒楼附近已经没什么人了,虽然满目繁华还处在市中心,但在孤月高悬的夜幕之下,莫名显得有些寂凉。
白昭乾被封弑带着往外走,他察觉到男人似乎领他走的远路,绕了一圈才到停车场,不过白昭乾什么都没说。
“阿乾。”封弑开口唤他。
白昭乾轻轻嗯了一声,眉心轻蹙。
他要说什么?自己为什么激动?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暴躁?还是问自己和孙湖有什么过节?
谁知男人说的话却并非他想到的任何一种可能,封弑只轻声和他说:“房子的事情,我会替你解决。”
白昭乾眨眨眼,“房子?”
他才反应过来,封弑说的是他租房合同快到期的事情。
“秦子默和你说了?”白昭乾眉心舒展,心情略微轻松了一些,问道。
封弑点点头,突然很没厘头地问他:“为什么找他?”
不找我?
“当时他送我回去,刚好碰到房东阿姨来通知我收房。”白昭乾想起封弑和秦子默似乎不太对付,还以为他觉得自己看轻他,于是多解释了一句,“就是巧合而已。”
封弑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以后这种事,找我就行了。”
“知道啦知道啦,封大总裁。”白昭乾眯着眼睛任由封弑把他的头发揉的微乱,“知道你能力最强啦!”
封弑很受用地收回手。
这时一股凉风吹来,白昭乾下意识地搓了搓胳膊,天一黑温度就降下来了啊。
下一刻,一件带着滚烫体温的外套就披上了他的肩头。
白昭乾抬起头。
封弑替他拢了一下衣领,月光下,男人凌厉的五官线条似乎被柔化了,平日微微抿着的薄唇此时十分放松,让封弑的表情多了几分少见的温和。
“车就在前面。”封弑将外套下摆顺好,带着白昭乾加快了脚步,保持在一个他能轻松跟上的水平。
皮鞋踩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叩叩声,很规律,很安心。
白昭乾感受着周身传来的温度,轻轻开口道:“其实我还挺喜欢你的。”
脚步声听了。
白昭乾也停在封弑身边,仰起脸露出一个笑意:“所有人都说你性格冷漠,但我觉得不是。”
封弑其实一直在关心他周围的人,只是他从来不说,也不主动询问,但他确实是在关切着的。
说来也好笑,在所有的关心方式中,一向让人看了一眼就忘不掉的封弑选择了最不容易让人记住的一种,那就是安静的陪伴,和默默的行动。
他不会像许言彬一样,劝他主动说出来打开心结;也不会和秦子默一样,风风火火的带他立刻去讨说法。封弑只会安静地解决好每一件事情,然后沉默地将结果交出来。
这就是封弑的选择。
“虽然这种方式会让人觉得你冷漠,但是一旦你的朋友发现了事实的真相,才会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你深藏的一切感情。”白昭乾朝他笑笑,“而且还会记忆深刻。”
封弑微微垂下眼,刚刚活络的心又一次躺回了胸口。
片刻后,他抬起头,朝白昭乾微微一笑。
“阿乾。”
“嗯?”
封弑伸手,轻轻摸了摸白昭乾的后脑勺,而后手臂用力,将人轻轻揽入怀中。
白昭乾的脸贴着男人的胸膛,几乎能听到里面的心跳。
他眨眨眼,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逐渐又浮现了出来。
“阿乾。”男人又唤了他一声,性感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灼烫的吐息。
“无论如何,只要你需要的时候,我都会在。”
……
将白昭乾送到楼下,封弑挥挥手和他告别。
男人倚在车边,静静地抬头望着楼上,面容冷淡。
直到某一层的窗户突然亮起,他的眼神才有了一点温度的波动。
封弑静静地注视了一会儿后,坐回车上,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封总。”电话那头传来刘秘书十分恭敬的说话声。
“帮我找间房。”
刘秘书一愣,“封总,您的意思是?”
“给阿乾的。”封弑将白昭乾的情况和他说了,大概还有两天住房合同就要到期,那时白昭乾就得搬走,少年刚刚和他说行李已经打包的差不多了。
电话那头的刘秘书反刍了一下封弑的语气,眼睛一转,做出一副有些为难的样子,“封总,两天时间似乎有些不够啊。”
封弑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修长的手指轻轻叩着,“可是阿乾没地方住了。”
刘秘书沉默。
没过多久,封弑果然再一次开口:“把我名下的一套房产收拾出来,安排几个人打扫,然后让阿乾住进去。”
刘秘书坐在办公桌前,语调淡定地回道:“封总,您指的是哪一套呢?”
封弑想了想,报了其中一个。
“封总,这栋给老爷子拿来放古玩书画藏品了,要搬出来需要请专业人士,两天时间绝对不够。”
封弑又报了另一个。
“封总,这栋太久没人住,家具得扔了换新的。”
“让人带阿乾去挑。”
“两天不够的,还有包括调货运输安装,而且新家具可能有甲醛,对白先生身体不好。”
封弑拇指抵着眉心,一个接一个地开始报地点,刘秘书一个接一个地回。
“封总,这个所在的别墅区太大,白先生从别墅出来到地铁站就得半个小时。”
“封总,这个连地铁都没有建好呢。”
“封总,这个……”
到最后,封弑索性直接道:“我名下还有哪一套是适合的?”
刘秘书逐字逐句,认真道:“只有您现在住的那一套。”
回答过后是良久的沉默,刘秘书十分从容地等待着,最后只听封弑微微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
“那让人打扫一间房出来,不,把家里彻底清扫一遍吧。”封弑说完后,轻轻清了一下嗓子,“等阿乾来了让他自己挑,我也不太了解他的喜好。”
刘秘书从善如流:“嗯,封总也是无奈之举,我明白。”
挂了电话后,封弑将手机放到一旁,抬起头又看了一眼那层楼那扇窗。
“嗯。”他轻声自语,“无奈之举。”
……
白昭乾洗完澡,对着空荡荡的神龛敬了三炷香,又把小黑放出来让他啃了一会自己的阴气,顺便又感慨了一番小黑好像真的很像他认识的某个人后,终于把那个早已晃动了许久的小玉瓶拿了出来。
白昭乾把玩了一会儿,秀气的手指指腹在瓶口轻轻一抹。
流光溢彩的淡金色禁制被解除,一个半透明的球状物就从瓶口立刻弹射而出,如同炮·弹一般往窗外冲去。
白昭乾甚至没有去管他,就在那半透明光球即将冲出窗外时,一道黑气直接席卷过去。
小黑手里抓着那个光球蹲在白昭乾腿边,仰起脸巴巴地看着他。
好像一条求夸奖的大狗狗!
白昭乾伸手接过,拍了拍小黑的脑袋,小黑立刻扑住白昭乾,低头要啃他脖子。
“哎呀别闹别闹,你刚吃完。”白昭乾推了推小黑的脸,示意自己还有正事要办。
小黑委屈的厉害,低下头闷闷不乐了许久,突然伸出胳膊把白昭乾往怀里一带,让少年坐到自己的腿上,然后气鼓鼓地咬住了白昭乾的耳朵。
白昭乾无奈,只好随他去,突然有种自己成了个被人拐卖到乡下,被迫嫁给村长家傻儿子的小媳妇儿的错觉。
手里的光球不安地跃动着,散发着一股符箓烧过后的气味,白昭乾盯着那团闪烁的白光里一道四处逃窜的黑气,陷入了思索。
果然如他所猜想的一般,有人对宁戚之使用过锁魂咒,目的就是为了让他死后体内的魂魄无法逃出。
只是这锁住的魂魄,却并非一定是宁戚之啊……
白昭乾眉头一挑,五指松开,手掌凌空画了一个圆,对着那光球轻轻一握。
光球发出碎裂声,化作淡金色的齑粉四散飘落。
紧接着,一个黯淡得几乎透明的魂魄出现在房间里,虚弱地趴在白昭乾脚边,抬着头祈求一般看着他。
“救,救救我……”
白昭乾一看清那魂魄的面容后,眼底也流露出几分惊讶。
“宁昉,怎么是你?!”
宁戚之的身体的那个光球,是有人对他施展了锁魂咒,想要困住他体内的魂魄。
而锁魂咒所困住的魂魄,正是和白昭乾有过几面之缘,甚至刚刚还抱着宁戚之的尸身崩溃痛哭的当事人,宁昉!
没有宁昉魂魄的宁昉抱着有宁昉魂魄却不是宁昉的尸体失声大哭……